取了寿春之后,淮南军与中原兵马连接一处,徐州压力骤增,刘封之所以留着夏侯楙未动,就是在等恰当的机会,现在开春能战,便打通这最后一环,分两路扫平大河以南的地区。
第一路由陆抗领兵,徐陵为军师,从江南、淮南重新编制的二十万精兵调动北上,以九江郡为支点攻取徐州,现在扬州平定,又有魏延留守寿春,总体调度后方兵马钱粮,可保行军稳定。
另一路中原大军由姜维统率,合计十五万兵马,在沛城、济阴沿大河以南、泰山以北出兵,攻取兖州东部和青州,后方由荀方在陈留调度接应。
这两路兵马以泰山为界,分南北齐头并进,以陆抗为主,姜维为辅,钳制徐州和青州,就是不让魏军有接应的机会,虽然司马懿调来幽州兵马,但有姜维钳制,毌丘俭就无法救援夏侯霸,等拿下徐州,毌丘俭左右难当,便只能退回河北去了。
刘封将徐州军事的将令发放出去之后,躺在沙发中轻叹一口气,揉着发疼的太阳穴痛苦道:“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如今我们占领三分之二的疆土,却还是为钱粮发愁,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荀方整理着案几上好几摞各处送来的文书,皱眉言道:“汉室中兴有望,然自黄巾以来,便征伐未息,地广人少,钱粮鲜薄,若非先有丞相保国治民,敬守社稷,今有将军尽忠报国,恤军爱民,实难支撑许久,如今功业将成,魏有隙可乘,当就此时伐之,功业未成,不可半途而丧。”
刘封无声一笑,望向窗外,缓缓道:“自丞相和二叔走后,军中之事便由我一力承担,谋中原、取江东,征南海,不敢有半分懈怠,然兵战连年,累次征伐,朝中不少人道我极武黩征,不恤军士,果真该罢兵息养,再图后计么?”
虽说眼下兵精将广,但粮草着实是个大问题,刚刚开春,新定之地需要屯田发粮,安置百姓,连年征战,各处府库中的钱粮基本被消耗一空。
从荆州、淮南和江东几处筹措的粮草只能支撑姜维、陆抗两路兵马,而雍州、汉中的粮草几次抽调,也所剩无几,勉强能运到并州支撑邓艾和关兴两路兵,只剩下河内的这一路兵马,无处筹措钱粮,只能按兵不动。
朝中之人对刘封从各处抽调钱粮颇有微词,刘封有时候也动摇过,总不能只管前方打仗,不管后方百姓生死吧?如果前方还在战斗,后方又因徭役而出了叛乱,那可真是得不偿失了。
荀方闻言劝道:“将军多虑了!昔日暴秦之乱,乃是民疲重役,才有天下土崩,豪杰并争之事,我与彼却大不相同,此正当汉室中兴之际,既非秦末鼎沸之时,亦无朝堂昏聩离心之错。今上下一心,律法素整,士气鼎盛,民心可用,万民殷望天下一统,纵有劳役,无不甘心而情愿也。况其先享免役三年,尽受其惠,正待反哺朝廷,以平篡逆,如此方可天下大治也,如汤、武之师,不战而克,正是重民劳而度时审也。”
刘封听荀方一阵高谈阔论,心中稍稍宽慰,笑道:“如今钱粮只能支撑徐州、并州之战,河北战事,看来只能与司马懿对峙了。”
荀方点头道:“先定河南,再取河北乃是上策,如今不但我大汉之民殷勤为国,就是那河北百姓,属下料其也在暗中盼等王师,此乃天意民心,大势所趋。”
“好,有你这句话,我便放心了!”
刘封精神一振,坐起来抓了一把花生,这是去年从西域运来的新种子,这几年汉昌号出入西域可不只是简单的做生意那么简单,刘封让他们寻找这个时代还没有的许多粮食种子,如玉米、马铃薯、番茄、番薯、胡萝卜等等,这可是将来人口增长的保障。
荀方言道:“将军只管放心与司马懿对峙,只等今年秋收,若是中原、淮南能够丰收,明年便可全面渡河北上,一举扫平河北。”
“这几年来能够屡战屡胜,当真还要感谢上苍之助啊!”
刘封闻言一阵慨叹,这几年几乎年年风调雨顺,即便有些地区欠收,也能自给自足,老天的确给面子,如果像历史上那样不时有蝗灾、干旱、涝灾的出现,光是救人救灾,就要耗费许多人力物力,还好自己一直不曾遇到,也算是一种幸运吧!
“殿下,大事不好了——”
就在二人讨论军事民生的时候,忽然一人急匆匆地走进来,正是马谡,只见他手中拿着一张纸条,一脸严肃:“司马懿借调鲜卑三十万大军,已经开进幽州了。”
“什么?”刘封闻言豁然起身,盯着马谡,沉声道:“消息可准确?”
马谡点头道:“密信是南秦亲自所写,不会有差。”
“这混蛋老贼!”
刘封将手里的花生甩在地上,他百般计划,却没想到司马懿会用这一招,竟是将胡人放入中原来助战。
荀方也神色凝重,无奈道:“司马懿引狼入室,有如披麻救火,只恐会惹火烧身呐!”
马谡叹道:“毌丘俭调走幽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