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阳初升,一抹阳光透过山峰再次照到天井关关头上的时候,这座天险之地已经换了主人。
大汉的旗帜在关头上迎着晨风招展,士兵们还忙着收拾关内战后的狼藉,关前关后,还有青烟不时升起,凉水泉向南三里地的山路之上,山崖被大火熏的一片黢黑。
“咳,竟让那田鸡逃脱了,真是可惜。”
关内的府衙之中,邓忠遗憾地叹息,昨夜他带兵从关前杀到关后,来回找了三四遍,愣是没有找到田续的影子。
“小将军勇冠三军,将来必为一员大将。”
李钰坐在邓艾右手边,欣慰地看着年轻气盛的邓忠,仿佛看到了自己当年刚到长安加入无当飞军的影子。
“将军谬赞了!”邓艾却摇摇头,笑道,“犬子鲁莽成性,若不加收敛,将来恐会吃亏。”
“哈哈哈,年轻人,就该莽撞一些才好,没有一腔热血,何谈领兵打仗?”
一旁的沙摩柯却十分欣赏邓忠脾性,抓着满脸蜷曲的胡须,一口白牙在浓密的胡须之间显得有些可怕,这几年在太行一带行动,他的须发竟渐渐变成了暗红色,更显得狰狞威猛。
罗宪笑道:“田续此番逃脱,必定是去了上党,我们马上就要攻打上党,他跑不了。”
邓忠一握拳,沉声道:“下一次叫我遇上,定将这田鸡拿下。”
邓艾微微皱眉,但全军获胜,却也不好责备于他,转头对李钰言道:“前番将军派江苗来联络,一同出兵,何以来得如此迟慢,这一等就是半月时间,只怕上党已有准备了。”
“末将也不曾想到将军行军如此之快!”李钰无奈地摇了摇头,笑道,“那四关皆为天险之地,易守难攻,末将愿料将军至少要二十日时间才能攻下,故而还在鹿谷山准备,若非斥候来报得及时,险些误了大事。”
“鹿谷山?”
“不错!”李钰点头道,“鹿谷山位于吕梁山之东,沁水以西,有一峰名叫发鸠山,鹿谷山便位于其中,山势险峻,足以屯兵。”
“莫非是建了营寨?”
邓艾也知道并州一带山脉极多,沟壑纵横,随便找一处隐秘之地屯兵,若是有心隐藏,茫茫大山,的确很难发觉。
“那是自然!”李钰得意点头道,“数年盘桓山岭之中,岂能居无定所?如今我们非但建了营寨,还集结了近两万兵马,听从将军调遣。”
“两万?”邓艾吃了一惊,“何来如此多人?”
沙摩柯笑道:“嘿嘿,当年啸聚太行和吕梁一带的贼寇余孽,都被我们给收服了。”
邓忠一抬头:“那无当飞军岂不成了山大王?”
“这倒未必!”李钰摇头道,“山贼出没,必定伤害百姓,我们建立营寨,都按照汉军律法、兵法行事,约束部下,只以骚扰魏军为主,绝不害民,也算是为并州百姓清扫隐患吧!”
“两万之众,着实实力不小,”罗宪慨然道,“这许多人马,却无后军粮草供给,二位将军手段高明。”
“这都不算什么!”李钰却摆手大笑道,“两万之众,能占者却不足一半,我们在山中狩猎耕种,再加上劫掠一些官府粮草,足以自给自足了。”
沙摩柯也笑道:“这不才劫了上党一批粮草么?足以度过这个春天了。”
众人闻言都哈哈大笑起来,但心里都清楚,无当飞军这几年在山中餐风宿露,没有任何接济,能够有安身之所,还发展到两万之众,其中必定有许多艰辛和不易之处。
邓艾手里依然拿着那封已经被他卷合得有些发旧的地图,言道:“这发鸠之山,乃是漳河源头,东流注于大河,欲取上党,必从高都沿浊漳水北上经泫氏,这两座城池,不知有多少人马。”
李钰闻言笑道:“将军只管放心,高都并无多少魏军,自从曹宇退兵之后,此处已经基本废弃,倒是泫氏县有五千守军,是为这天井关转运粮草而设,我料天井关失守的消息传开,他们也会闻讯而逃。”
邓艾微微皱眉,言道:“既然如此,就该趁胜追击,先取泫氏为进兵之地,否则被毕轨派兵占住,沿河防守,便要大费周折。”
李钰点头道:“末将正有此意,已经暗中掉了五千人马埋伏在浊漳水西边的山中,只要看到魏军混乱,江苗他们便会趁机杀出,占住险要。”
“如此甚好!”邓艾闻言大喜,马上对令狐宇吩咐道,“令狐将军马上领三千骑兵赶往泫氏支援,一鼓作气拿下此城。”
令狐宇这一段时间催赶骑兵行走山路,早就烦闷多时,听说马上就有仗要打,二话不说领命而去。
“将军,在关内抓到了杨欣。”
正在此时,句扶兴冲冲地走进来,他负责领兵清理战场,收编安置俘虏和伤兵,没想到竟搜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