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便离开了。
“公子,若是你有事,直接唤我便好。”
蒸腾的白色烟雾袅袅升起,沈淮清站在木桶旁边,深吸一口气,右手扯下中衣,便跨到了浴桶中。
温水席卷而来的那一刻,他确实感受到了久违的放松,他觉得前所未有的平静,可是他的心思又是如此不可说,他控制不住地在脑海中临摹她的模样。
可惜,他是个瞎子啊。
看不见她的面容。
或许,此生他都看不见她的模样。
这般想着,他的内心更加烦躁,他想要平复这股不甘心、不情愿,可是最后却无能为力的发现,这种悸动是没有办法清除的,就像是一尾鱼划过平如镜的水面,一圈圈涟漪荡漾开来,你如何能够让一汪水平静如初?
不能的,这个平复的过程需要时间。
而她如今在他眼前,他没有办法忽略,单单是听见她娇俏的嗓音,他便觉得心生欢喜。
沐浴过后,沈淮清这才习惯性地想要找衣衫。
只是任凭他的双手如何在浴桶周边摸索,都还是空荡荡一片,这时候,沈淮清才忽然意识到一个要命的问题。
方才她只说衣衫都准备好了。
可是,她并未告诉他衣衫放在哪里了。
想明白这件事后,沈淮清难得沉默了。
他既觉得尴尬,却又觉得心悸。
她这是什么意思?
她……怎能如此。
宋南鸢抱着怀中的衣衫,等了许久都没有听见他的呼喊,难不成这人准备在冷水中泡澡吗?
她不由分说便推门而入,然后将衣衫放置在他的手边,语气略显生硬道:“公子,衣衫放在这里了,你若换好,直接出来即可。”
说完,宋南鸢便想要直接转身离开。
可是,沈淮清又不愿意了。
明明是她故意戏耍于他,这会儿,她怎么又生气了?
他伸出右手紧紧攥着她的手腕,语气中含着一丝无奈道:“姑娘,你怎么又生气了?”
宋南鸢沉默不语,只是想要挣脱他的桎梏。
“公子请自重。”
他平日里不是喜欢这样说吗,还给他、原封不动还给他。
察觉到她的生气,沈淮清苦笑了一下,嗓音无奈妥协道:“真想看?”
想看什么?
宋南鸢乍一听没明白,所以她也就没有开口回复。
只是她这样的沉默,在他看来,便是一种默认。
于是,沈淮清再度叹了一口气,也罢,便遂了她吧。
只是若是她看了他的身子,以后可就不能再去看旁人的了。
慎重起见,他薄唇微珉、紧闭眼眸,袅袅的白眼弥漫在两人之间,他嗓音晦涩道:“姑娘,若是你看了在下的身子,以后便不能看旁人的了。”
剩下的话他没有说出口。
可是他总觉得她能够明白这个意思。
她得嫁给他。
许是因为太过紧张,他白玉似的面容染上一抹红晕,他鼻尖凝聚这小小的水珠,显示珍珠,他的睫毛颤动两下,正准备从水中站起来。
这身子,她若是想要看,其实也没什么。
只要她不嫌弃。
可是,他尚未进行的动作忽然被她打断。
宋南鸢这时候才大概明白了他的意思,他是不是误会了?
先前她说衣衫准备好了,确实是准备好了。
冷月这不是去集市上为他买衣衫了吗?
只是,还没有赶回来。
所以便让他先去沐浴,等到衣衫送回来了,她再给他送进去。
只是,这人是不是想多了?
她的视线若有所思地在他面容上打转,此时他的发丝尽数被清水打湿、清泠泠披在身后,他的肩膀就这样暴露在她眼前。
他的身子也很白,纹理分明、瞧着很有光泽感。
只是,她并不想看。
“公子,你在想什么呢?这是冷月去集市上买的衣衫,你先前沐浴的时候,冷月还未回来。”宋南鸢三言两语便解释清楚了事情的原委。
沈淮清素来聪慧,自然是很快便明白了她的意思。
刹那间,他的面颊更是烧的滚烫。
真是……罪过啊。
他都在想什么……
他此刻真是羞愤欲死。
可是,宋南鸢当然不肯就这样放过他。
她本来就要让他喜欢上她。
所以,她当然要把握住机会了。
毕竟,能够看当朝太子在她面前落泪,这是一件多么畅快的事情啊。
于是,她像是看不见他的窘迫一般,自顾自凑了上去、就这样斜斜地趴在浴桶边,她的呼吸洒落在他的耳边,温热的气息升腾了他心中所有的惶恐和不安。
“所以,公子,你方才到底是什么意思?”她慢悠悠开口道,像是一只猫儿,明明已经低逮到了一只鱼,可是偏偏不肯直接吃了这鱼,只是用爪子一下一下扒拉着,看着这小鱼因为她的一个动作变得慌乱。她像是一个胸有成竹的猎人,不慌不乱看着踏入陷阱的小鹿,那小鹿以为自己求饶就可以躲过一劫,可是啊,他不知道,他越是求饶、她便会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