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盼娣的话音刚落,手背就被母亲重重抽了一把: “瞅你那点出息!咱们沈家是那言而无信的人吗?我告诉你们,我把你们拉扯大,义务就尽到了。不要你们像隔壁二妮家闺女一样,每个月拿点钱出来给我花花,在你弟弟的婚事上,绝不能秃露反帐,让爸妈没面子。你们就这么一个弟弟,他一辈子也就结这一次婚。” 订婚宴不欢而散,姜家没把孩子领回去,大概是觉得没了那层膜,就不能待价而沽了。 赌气将她留了下来,等着沈家送钱过来。 “我也不知道我罗映银一直行得正、走得端,咋生出你这么贱的女儿。你愿意倒贴就倒贴吧,女大不由娘,我也管不了你。你爸管你,让你男人打了。我再管你,保不齐也得挨一下子。赔钱货!” 姜生暖将爸妈送出了门,还在偷偷掉小金豆。 妈妈虽疼弟弟多一些,可对自己甚少说过这样的重话。当然也是她乖巧听话懂事,让她辍学就辍学,干农活就干农活,要彩礼就要彩礼。 “你要是还有良心,就让沈家把彩礼送来。若是不送,我们就当你这女儿没生养过。”罗映银打掉了女儿过来拉自己的手,抬手抹了抹额前头发,趾高气扬地走了。 姜生暖知道,她以后没有娘家了。 她的好婆婆罗映银,还在朝母亲挥手,释放夹杂着得意的善意: “亲家母慢走啊,有空常来串门哈。” 姜生暖在沈家住了下来,新房是早已经布置好的,上面装上了新被套,大红的被面,原本等着结婚时用,提前给了他们。 婆婆谢有妹已上楼洗了澡,用一块毛巾包着还在滴水、湿漉漉的头发,换好了睡衣,下楼来提了壶水上去。 看见姜生暖还站在那儿,不知跟儿子说些什么,随口嘱咐了句: “忙完也早点睡吧,年轻人不要老熬夜。” 姜生暖仿佛被她这声音惊了一下,冷不丁回头,点了点下颌。 随后就看着婆婆,转着水桶腰,趿着湿漉漉的拖鞋,哒哒上楼了。 不多时,楼上浴室里,就传来公公洗澡的声音。 “这老登下手太重了。”沈祖霖站在门前的水泥板上,在老妈走后,十分自然地撩起她耳边一缕碎发,绕于耳后。 然后低头凑过来些,检查着她脸上的伤势。 “自己亲生的,也下得去手。” “行了。你也混账,怎么能动手打我爸,就是没把我放在眼里。”姜生暖一偏头,躲过了他的触碰。 “他要是下回再打你,我还揍他。”沈祖霖一瞪眼睛,这回没再让她逃,而是一把将她薅了回来。 单手搂过她的肩膀,险些将她脖子勒断。 “你是我老婆,我不能让人欺负你,我的心还能偏向哪儿去?我打小耳垂软,我姐说耳垂软的男人怕老婆,我就怕老婆。” 说罢,他作势低下了头,想让她虎摸。 姜生暖挣脱开他的怀抱,往灯下站了站,正值盛夏,灯下乱糟糟的,都有不少飞舞的蚊虫。 她也没用手去挡,只小小声嗫喏道: “那你爸要是打我呢?你也打他?” “我爸不会。”沈祖霖见她撂了脸子,发狠式地改口: “也打。谁动我老婆就不行。” 说完,朝她吹了个口哨,姜生暖的心情没有一丝缓解。 依旧蹙着眉头,小脸皱皱巴巴,那张光洁白皙的鹅蛋脸,几乎要皱成一团了。 “我现在丢了大人,往后都不敢在这村子里走,那些人得在后面议论我。” 姜生暖甚至都不敢想,以前出门就出门了,路过村东头老头、老太太的汇集地,打个招呼,叫声阿公阿嫲就去了。 以后再经过人群汇聚地,都不用听到她们说什么,光是看她们看自己的眼神,就会开始腿肚子抽筋,打退堂鼓。 “我干脆不出门算了,免得被人戳脊梁骨。” “怕什么?反正你早晚得跟我睡,啥时候不一样?听他们的干嘛。尊重他们,叫一声大伯婶子,要是惹我不爽了,就喊他老登。”沈祖霖压根没放在心上,倒是因着小媳妇儿帮忙做伪证,而心情大好。 “针不扎在你身上,你当然不觉着疼。”算了,姜生暖也不想跟他说了。 只是想着,以后出门是在头上套个丝袜,还是顶个锅盖。 “这回,我算是在十里八村出名了。” “谁说的,你早就出名了,村花名气还不大啊?不过你长得好,我长得高,咱俩正相配。”沈祖霖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