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说着,沈一心已边将那两个鸡蛋大小的圆球给重新放回到古琴的琴箱里去。 随后,她更是拿起古琴右下方的那块儿尖石,费力向古琴的琴弦上拨弄而去。 霎时间,院中惊沙四起,院外鸟兽齐鸣! 而那老妪闻声,亦“腾”地回过头来,诧异地张大嘴巴,面向沈一心所在的位置! 不过,在听出沈一心所奏曲目乃引人入胜的《平沙落雁》后,那老妪的神情又渐渐变得欣慰起来。 很快,一曲完整的《平沙落雁》终了,沈一心才作罢地放下那块儿尖石。 只是,这古琴的余音,却久久在这石院上方,婉转回荡。 等古琴的余音完全散了,沈一心又对那老妪大声道:“老婆婆!我在弹奏这曲《平沙落雁》时,加了些许内力在里面!那琴师若在附近的话,也该听到你这古琴的琴声了!且,依晚辈之见,老婆婆你制的这把无名古琴,实乃是与那把月牙琴……平分秋色呢!” 那老妪张着嘴听完了沈一心的一席话,随后,竟见两行清泪自她那对空荡荡的眼窝中簌簌流出。 她拿袖子颤抖着抹了一把,那袖子上的布料便立时变得嫣红! 那红……红得惊心,红得委屈,红得悲痛,红得惨烈! 刘峥仪感叹道:“心儿所料……丝毫不错!这老婆婆,果真就是你故事里的那位白衣姑娘!……唉!” 对于白衣姑娘和琴师一事,刘峥仪心中所感,全都化在了最后的那个“唉”字里! 而等那老妪伤感了片刻后,她才似是想起什么事一般,突然起身一步一晃地往对面柴房里走去。 且很快,就见她端着一只热气腾腾的碗回来。 要说起来,这老妪现下可是眼不能看、口不能言,加之如今上了年纪,她的耳朵也变得十分不灵敏……但就算如此,她依然能够准确找到沈一心的位置,并将那只瓷碗稳稳放到她手里,再轻轻往上托一托,示意沈一心赶紧将碗里的东西喝掉。 沈一心不知那碗里黑乎乎的为何物,只能疑惑地看向刘峥仪。 谁知,刘峥仪竟没来由地面色一红,支支吾吾道:“这是老婆婆特意为你熬制的汤药,昨夜……你就是喝了这个,今日才大好的。你且放心,这汤药里……无毒。” 沈一心见刘峥仪神色有异,不由满脸疑惑地将凝白的小鼻子凑到那碗边儿嗅了嗅,再嫌弃的摆摆手道:“这是什么东西做的?怎得味道如此难闻?……还有,刘少侠不是说我昨夜在抵达这石院之前就已经昏迷了么?那我又是怎么把这样一碗难闻的汤药喝下去的?” 刘峥仪登时就有些慌乱道:“这……这……总之你先将这汤药喝了,再说别的!” 沈一心却是一副打破沙锅问到底的神态:“不要!除非你告诉我,这东西是用什么做的,我才喝!” 见沈一心如此固执,刘峥仪只能扭过头去对那老妪拉长声音道:“老婆婆!我这媳妇儿想知道这碗药是用什么东西熬制的,才肯喝呢!哈哈!她一向是任性的小孩子脾性!您就告诉她吧!” 闻言,沈一心的面色倏地就烧得通红,继而,她更是半羞半怒道:“就算你要问老婆婆话,也不用胡诌……说我是你……说我是你……哎!你这人,当真让人生气!” 那老妪听后,唇边竟勾起一丝欢快之意,紧接着,她又将自己左手里半握着的一轻小之物,准确无误地放到了刘峥仪手里。 刘峥仪见那东西既干扁又光滑,确是昨日夜里,老妪丢进锅里的东西。 只不过,这东西到底是什么呢? 说它是蚕茧吧?它的表面却又着实光滑的有些过分!说它不是蚕茧吧……可它的个头、大小、颜色却又同寻常蚕茧一模一样! 这倒把刘峥仪给难住了…… 沈一心见刘峥仪端着那东西迟迟没有说话,不由凑上前去看道:“原来是这宝贵东西!那就说得通啦!” 没等继续说下去,沈一心竟直接仰头将那碗黑乎乎、苦唧唧的东西,尽数倒入了嘴里。 刘峥仪见状,忍不住难过地往后缩了缩下巴道:“心儿……这东西可苦得很!你且慢些喝!莫要让它苦到你打喷嚏!” 喝完后,沈一心豪放地用手背抹抹嘴,再狡黠一笑道:“刘少侠怎知这汤药之苦?难不成……刘少侠之前也喝过?” 刘峥仪立时就有些尴尬道:“并……并非!只是,昨夜里我怕这老婆婆给你投毒,曾以身试药……” “刘少侠一直还未曾告诉过我,我昨夜昏迷期间,是如何喝进去这药的?”沈一心毫不留情地打断他,穷追不舍道。 “你……你……你是……”刘峥仪突然觉得,自己的脑门儿和后背同时开始冒冷汗了! 而此时,那老妪已慢吞吞地重回到廊下的古琴旁促膝坐下,脸上的神情时悲、时喜。 见状,刘峥仪故意打个哈哈岔开话题道:“心儿!你能堪破老婆婆的身份,实乃厉害至极……” “此话,刘少侠方才已经夸过了!刘少侠莫要转移话题!你且老实告诉我,昨夜……你到底是如何喂我喝这药的?你又是如何得知这药奇苦的?”沈一心的语气里有着明显的试探和怀疑。 刘峥仪看着沈一心清丽的小脸儿,心一横道:“我……昨夜……我昨夜就是嘴对嘴将这药喂给心儿你喝的!是以,我自然就知道,这药奇苦无比!” 刘峥仪本以为,沈一心听到此话后定会恼羞成怒。轻则责骂自己两句,重则……对自己拳打脚踢亦是有可能的! 可眼下,沈一心却眼神怔怔地直视前方,似是完全没有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