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音被达奚菩囚禁了,就囚在青禹殿中,他得见血沽花的全貌,仅用一夜功夫,就练成魅魂之术,以前她还可以略胜他几招,现在她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何况她体内剧毒未解,让她跑出去的可能性更低了。 他的目的已经达到了,留下她还能做什么?莫非,是想杀了她? 她看向对面,在青鸾牡丹团刻紫檀椅上端坐的达奚菩,不解的双眸中缓缓生出忌惮,他动杀她的念头,也不是一次两次,在她的认知中,每一个心性残暴之人的容忍度,都不是很高,达奚菩按耐不住,想要杀了她也正常,毕竟在这里他最大的威胁就是她,只要杀了她,他离开这里的计划就会畅通无阻。 “出手吧。” “我有一件事…” 他们同时开口,话音落下后两人俱是神色一变,南音忙不迭地闭嘴,恨自己开口开得太快,更恨达奚菩心思多变不可估量,他的目的达成了,她的目的却还没有着落,能不与他开战,自然是最好的,刚才那下是她身为斜阳宗人,面对不可避免的绝境时,应该有的气势。 “嗯?”达奚菩脑袋轻侧,俊秀的眉眼忍俊不禁:“小师姐似乎很害怕,我会对你下手?” 怕?她何时怕了?他又是从哪看出来的? “再怎么说,是你先不讲道义。”南音梗着脖子,不愿承认,她一个仙门中人,惧怕一个未来魔神,传出去只怕要被人笑掉大牙。 再说他修得魅魂术,少不得她的配合与助力,他此时卸磨杀驴,未免太不道德。 “是吗,可我何时说过我要杀你了?”达奚菩慢条斯理地开口,稳稳居于上风。 ……他的确没有说过,是南音想太多了。 “你刚才说,你有一件事?”她不想与他就这个问题争论下去,挑得空子转移话题。 她倒是要看看,他又想耍什么把戏。 他端首,正视她:“我想向小师姐问一条生存之路。” 清风袭向面首,她感觉一股凉气侵入骨髓,南音觉得此人,简直不可理喻:“你把我囚在这里,却向我问生存之路?” “这只是一个非常手段,若不是如此,你怎会安生坐在此处,与我交谈?杀爻乂兽是你必须要做之事,杀我亦是。”达奚菩低声道,眼帘轻轻下掩,盯住她腰间的云水囊,眼尾飞速掠过一抹冷笑。 他全都知道了!南音按住云水囊,脸上面不改色,心里却波涛汹涌,这一剑本是要趁他不备之时刺下,才可发挥最大效用,如今被他提前知晓,杀他更是难如登天了, “这有什么好稀奇的,杀你不是天经地义吗?”南音面色如常,一派泰然,越是大事不妙,她越是要装作无事发生。 达奚菩颔首,表示认同:“站在你的角度来看,理当如此。” 南音心神一凛,看着他走到面前,施施然蹲下,视线相接时,他的双眸被无尽的死水淹没:“站在我的角度来看,我所做的一切,也无可厚非。” “你想做什么?”南音盯住他,不敢稍离。 他眸水翻涌,新的生机承接死寂,万物焕然一新:“我要重写这世间规则,开辟出一条新的道路,一条即便生来就是魔神之子,也有权活下去的路。” “……”南音沉默,若是在半月前,她听到此话定会欣慰,此刻已是拍着他的肩膀,大言不惭地承诺他,自己会同他一起寻找这条路,无论是前方龙潭虎穴、沼泽深渊,她都会同他去一一踏平,那怕路途迢迢,只要方法与目的是正确的,就不怕到不了终点。 可现在不同了,婆那果已经没了,一旦无边之境的封印松动,三界必将迎来新一轮大动荡,南音身为仙门弟子,体内又有半片婆那果果肉,身上担着拯救苍生的责任。 仅仅半月之隔,她再也做不成当初那个率性潇洒、姿意妄为的南音了,而造成这一起的罪魁祸首,也须为这一切付出相当的代价。 “和我说这个做什么?”南音冷眼置之,即便已猜出他内心所想,还是不为所动。 “我记得你当初说过,你……”达奚菩敛眉,一缕愉悦的笑意从他眉间涌出。 “我不愿。”南音无情打断他。 “为何?”他双眉一拧,似是生气了。 看着他这个样子,南音觉得好笑极了:“小师弟是真的不知道,还是装作不知道?我记得我在反魂崖,就曾告诫过你,机会只有一次,错过就再没有了,而你已经错过了。” “可那时我想的是毁灭三界,现在的我只想光明正大地活下去。”他情绪激动,嗓音撕裂。 “大错已经酿下,来不及了。”南音拔高音量,冷声提醒。 达奚菩猛然滞住,眼中饱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