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朗眼见着金枝走了过来,冷冷道:“你……你要做什么?” 金枝一愣,怎么瞧着赵朗反倒是比她还紧张,她却觉得此人有趣。 她从袖子里摸出来小本子,坐在了赵朗的身边。 赵朗眉头蹙了起来,不晓得她这是要出什么幺蛾子。 金枝拿出来笔在小本子上写下了一句话。 “赵将军,之前是我鲁莽,用东西砸你是我的不对。” 赵朗看着小本子上娟秀干净的笔迹,顿时愣在了那里。 虽然眼前的女子不会说话,可从这字里行间竟是读出了一抹温婉。 他一颗心悄悄起了变化,他也不是那种不讲理的人,委实被睿王府这一次坑惨了。 里子,面子都没了,连命都差点儿没有了。 故而连带着对这个女人也没有什么好感,不想她竟是很有耐性一条条与他解释。 “我与赵将军的亲事,绝不是我哥哥嫂嫂想牵制赵将军而为。” “赵将军在边地有所不知,皇上并不是真的那么善待我哥哥嫂嫂……期间怕是有挑拨我们两家关系之嫌疑。” “赵将军性子机敏,心思缜密,且请细细想想,不难猜出。” “赵将军是为国征战的大英雄,我一介女流断然配不上将军,我哥哥嫂嫂的话将军也听听便是。” “小女子断然不会让将军为难,一个月后,小女子称病便去山上的庵堂里拜佛祈福,再等些时候,小女子自请出府!” 赵朗看到这里突然眉头狠狠皱了起来,抢过了金枝手中的笔,将最后那两句划掉冷冷看着她:“我赵某还不屑于做那种下作的事情!” “你是我赵家的少夫人,便安安心心做你的少夫人,这种自毁名声成全他人的事儿,以后少给老子做!” 赵朗不知道为何还生气了,也不知道是因为金枝写的这些话让他有些无地自容,以前是他多心了。 亦或是金枝最后那一句自请出府,伤害了小赵将军脆弱的心,让他此时看起来多少有些恼羞成怒。 金枝瞧着他生气,也不知道自己方才写的话,他听进去几句,不过也不敢再写什么,忙起身冲他福了福。 赵朗点着床榻:“你先睡,我……看一会儿兵书!” 金枝忙点了点头,回到了床榻边,和衣躺了下来。 随即想到了什么,小心翼翼挪到了床榻里面的位置,给赵朗空出来很大一片。 赵朗此番心头纠结万分,过去睡吧,感觉挺掉面子的。 可瞧着那个纤弱的身影,小小的,瘦瘦的,蜷缩在里面,竟是说不出的可怜。 许是今天一天太累了,金枝竟是在这种场景下睡着了。WWw.óΠъ.oя 赵朗却心头乱了几分,缓缓起身站在了床榻边。 喜烛摇曳,柔暖的光晕笼在了金枝的身上。 她似乎做了什么噩梦,嗓子里发出了惊恐的哀嚎声,那哀嚎声却压抑着,令人听了更是心惊胆战。 赵朗忙弯腰抬起手抚上了她的额头,许是他这尊煞神,便是地狱里的恶鬼也怕了他身上的杀气。 金枝像是小猫一样的哭哼了几句,因为嗓子坏了,更是像是绝望的呜咽,此番缓缓平静了下来。 赵朗眉头拧成了川字,抬起手将金枝踢开的被子,小心翼翼盖在了她的身上。 他随后叹了口气,和衣躺在外面,像是一尊神,守在了她的身边。 他却睡不着了,想起来刚才金枝写的那些话儿,还有梧州那一次,上京的传言。 难道上一次三殿下做筏子真正要杀的人是萧胤?他只不过很不幸做了无辜的路人,被牵扯了进去? 难道背后真的是皇上在布局? 赵朗眼眸缓缓眯了起来。 他固然身份家世低微,可在这上京也不是谁都能找他不痛快的? 身边女子竟是发出了细微的鼾声,赵朗别过脸,轻嗤了一声,怎么睡得和猪似的,却下意识抬起手帮金枝将被角掖了掖。 第二天一早,金枝惊醒了过来。 得亏外面的天光还没有全亮,她还以为自己睡过了头,耽误给公婆敬茶的事情。 赵朗早已经起来了,外面的丫鬟婆子端着水盆进来帮他们二人洗漱更衣。 金枝看向了站在窗前的高大男子,身形矫健,眉目俊朗,英气逼人。 便是更衣的动作都带着几分沉稳之气,只是他眼皮子稍稍有些发青显然一晚上没有睡好。 金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