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厮坐上高位也不让人省心,当真是混账得很!千里跋涉,十二道皇令,当老子是飞毛腿啊!还半个月内回去监国?监个屁得国!”
金枝抬眸看向了抱着女儿骂骂咧咧的赵朗,嗔怪道:“你少说几句,皇上定然是宫中出了大事儿,才让你回来的!”
赵朗看着金枝顿时语气软了下来,陪着笑道:“这不心疼你嘛!”
“我皮糙肉厚的倒也无所谓,你刚带着一双儿女来边地找我,还没有住够三个月,萧胤那厮便闹出了这么大的乱子?”
赵朗心疼的看着自己的妻子,妻子为他生了一双儿女,坏了身子。
在京城养了些日子,赵家老爹和老娘不想小夫妻两个聚少离多,便带着儿媳妇,两个小孙孙举家搬到了赵朗驻守的边城。
这里没有上京贵族圈子的攀龙附凤,尔虞我诈,民风淳朴至极。
一路上赵夫人将金枝照顾得很好,一路游山玩水就逛过去了。
不管大人还是孩子竟是都胖了不少,赵夫人开心得很,只要儿媳妇好他们赵家就好。
如今金枝在赵家的日子过得分外舒心,赵夫人宽厚仁善,又没有那么多世家大族的规矩,甚至连金枝的晨昏定省都免了还说自己想睡个懒觉,不想让人打扰她。
到了边地一家人更是如鱼得水,每日里赵夫人看着两个小孙孙,赵朗得空儿便亲自带着金枝骑马,领略塞外边关的壮丽风景。
带着她打猎,甚至还抓了一只雪狐给她玩儿,活脱脱将金枝宠成了一个孩子。
一家人还未开心几天,萧胤一纸皇命送到了边城,赵朗心态当真是炸裂了,甚至都萌生了直接篡位弄死萧胤的想法。
金枝从旁劝道:“你是臣子,对外保家卫国,对内忠君爱民,是你应做的。”
“于私,皇上皇后娘娘与我有恩,咱们家阿宝若不是皇后娘娘接生怕是一尸两命……”
金枝说着说着哽咽了起来,想起来之前种种的不容易,如今她已经很好了。
赵朗最怕金枝掉眼泪顿时慌得不知所措,忙抱着孩子凑到金枝面前低声陪笑。
那个贱兮兮的样子,全然和战场上的张扬杀神不沾边儿。
“不哭,不哭,我也是发个牢骚罢了,主要是心疼你旅途跋涉,担心你身子受不了。”
“是吧,阿宝?爹爹也是关心你娘亲,”赵朗不得已使出来杀手锏,将七个月的小阿宝举到了金枝面前。
小家伙还以为是爹爹在逗她玩儿,开心的笑了出来。
金枝撇了他一眼,将孩子抢过来小心翼翼抱在怀中,随即眉眼间笼了一层淡淡的忧愁。
“虽然皇上没有说清楚为何要你回上京监国,可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
“如今皇上信任你,便是你我最大的福气,人要懂得知恩图报,也算是为咱们两个孩子积德。”
赵朗紧紧抓住金枝的手,笑了笑:“你放心,我对金銮宝殿上的龙椅真的没什么兴趣,只要你身体好好的比什么都强。”
金枝知道赵朗听懂了她的意思,她一向不愿意干涉赵朗的事情。
她从小跟着母亲颠沛流离,后来定居在塞北陇州,母亲从小给她灌输的便是做人要有德行。
她晓得赵朗手握兵权几十万,让他监国不晓得在朝堂要引起多大的反应。
本来她不想干预这事,可也想从旁提醒赵朗,监国就是监国,万万不可贪得无厌最后想要更多。
不过赵朗的人品她信得过,如果赵朗真的是那种小人,怕是萧胤也不会让他回来监国。
赵朗刚要再说几句,突然外面马车猛的一震堪堪停了下来。
这一变故陡然而起,赵朗一把将妻儿笼在身后,护得严严实实。
“怎么回事?”赵朗声音沉了下来。
一个护卫急匆匆的冲到了赵朗的马车边,还未说话,从远处传来一阵阵箭雨划破天际的声音。
金枝惊恐地看向了自家夫君,怎么还有人过来半道打劫不成?
那打劫的人估计不清楚他家夫君可是南齐武功高强的将军,打劫他们赵家的土匪难不成想找死吗?
赵朗没有说话,轻轻将妻儿抱在怀中拍了拍金枝的肩头,低声道:“还记得出发之前我与你说的话吗?要是路上出现变故,你躲到我告诉你的那个地方,如果我没有亲自去接你,任何人都不要跟他走。”
金枝没想到赵朗突然说出这种话,寻常的劫匪,赵朗根本不带怕的。
赵家军一路上还带着八百个亲兵,按理说这样的实力,路上打劫的匪徒此时逃都来不及。
现下倒像是遇到了大麻烦,连她的后路都安排好了,她情急之下一把抓住赵朗的衣袖。
赵朗轻声安抚道:“别怕,一会儿我让他们将你送出去,这怕是老朋友来了,我得去会会……”
他话音未落,一阵阵喊杀声裹着血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