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家一家人不想顾康出手居然如此狠辣,具是吓得肝胆俱裂。 尤其是王氏,到底是乡下来的女子,哪里见过这种场景,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连连求饶,将之前张良等一家子人合起来骗取李若曦钱财的事儿,尽数说了出来。 顾康冷冷笑道:“还真当你张家可以无法无天了不成?” “按照南齐律令,骗婚者情节严重杖责三十!来人!打!” 张氏顿时急眼了,呜呜咽咽的骂了出来,却不想嘴巴早已经被打烂了去,竟是骂来骂去说不出话来。 一边的张哲也吓呆了去,忙仰起脖子道:“顾康,你身为朝廷命官,便是这般草菅人命不成?” “我要告御状!说你滥用私刑!罔顾朝廷法律!” 顾康冷冷看着他,唇角勾起一抹残肆的笑容:“张良,你似乎真的忘了小爷做官之前是干什么的?” “京城第一纨绔的名号没听过吗?” “律法?本官就是律法!来人!打!” 张良顿时脸色煞白,抬起头不可思议的看向面前的男人。 他站在沉沉暮霭中,四周的灯点亮了起来,随着风来回摇曳,他袍角微荡,像是地狱中来的判官。 原来他从不是什么善人,亦正亦邪,确实难辨。 庭院里顿时传来一阵阵的惨嚎声,都是顾康从大理寺和刑部带出来的人,经验丰富。 三十板子,有时候是皮外伤,有时候可是内伤了,回去没几日后能驾鹤西去的那种。 连十板子都没有撑下去,张氏和王氏便晕了过去,张良更是连连求饶。 “若曦!若曦!一日夫妻百日恩,你救救我!救救我!我骗你的钱是我的不对,我还给你,我认错!求求你!” “顾大人!你放了我吧,我马上带着人走!不再纠缠你们两个人!我马上走!马上走!” 顾康淡淡道:“迟了!” 李若曦闭了闭眼,转身走出了院子,院子里早已经是一片惨嚎声,唯独被放过的就是张良的儿子,可也吓得够呛。 眼见着李若曦走出了院子,顾康转身抬起手将她的胳膊拽住。 “怎么?舍不得还是不忍心看?” 李若曦的身体微微轻颤,想要说点儿什么,到底还是不知道该如何说起。 她如今李家的大仇得报,平城的冤案昭然,自己机关算尽却落了无亲无故的下场,即便是深爱着的男人竟也是算计她的钱。 那一瞬间,竟是觉得做什么都没意思了。 她将手臂从顾康的手中挣脱了出来,冲他躬身福了福笑容苦涩:“多谢大人替民女伸张公道,民女给大人磕头谢恩!” 李若曦缓缓跪了下来。 顾康微垂着眉眼,眸色沉冷的看着面前给他磕头的李若曦,心头的怒火勃然而出,却不得不压在心底深处。 他冷笑了一声,再不理会。 李若曦起身踉跄着走出了院子的门,那一瞬间单薄的身影隐在了暮色间,显出了万分的凄惶绝望。 张家人挨了打后便被顾康差人直接送回到云州知府那边,云州知府一看自己辖区内的刁民居然越级招惹了顾大人,哪里还肯放过,又将张家一家下狱,差张家其他亲属抚养张良的儿子。 命官差彻查,之前张家一家子人从李若曦手中拿走的财产尽数追讨了回来。 一时间张良骗婚案在云州当地闹得沸沸扬扬,这家子人当真是恶心至极,张家名声彻底毁了。 办妥这一切后,云州知府将追讨回来的银票,地契,房契等财务差人又送到了京城顾大人的手中。 还小心翼翼洋洋洒洒写了万言请罪书,说在自己治下出了这等刁民,他身为当地官员分外愧疚云云…… 如今的顾康可是皇帝身边第一红人,甚至着手将天下第一世家段家都打压了,即便是宫里头的太后娘娘都要避其锋芒。 这种人岂是云州一个小小知府能应付得了的,故而书信写的分外恳切,几度懊悔,希望顾康给他一条生路。 顾康只回了一个好字儿,顺道将云州知府多给他的三万两银票也一并差人送还给他。 李若曦带着多少银子去了张家,他查的清楚,这多出来的三万两银子,怕是云州知府贿赂他的封口费。 顾康原封不动全部退回,他在南齐官场里的名声分外的奇特。 不爱吃穿,不爱银子,不爱书画,不爱美人(除了李若曦),什么都不爱,无欲无求。 做事情却杀伐果断,下死手。 那些官员想要贿赂他,竟是无存下手。 他唯一的活动就是围绕温先生左右,可温先生更是一块儿撼不动的青天巨石。 一时间段家案子一破,顾康被上京百姓称作是顾青天,被隆庆帝当做是忠臣重臣,风头急转之上。 顾康看着面前的箱子,里面都是李若曦这些年攒下来的东西,他一眼看到了盒子里的那几颗南珠,眸色微微一闪。 他抬起手,修长的手指捏了一颗南珠出来,唇角渗出了一抹苦笑。 这几颗珠子还是他当初送给她的,就是为了博美人一笑,听她抚一曲丽人歌,红尘谣,如今兜兜转转又来到了他的面前。 他吸了口气:“来人!将箱子给李姑娘送过去!” “是!”两边的护卫忙走过来抱箱子,却被顾康抬起手挡住。 几个人面面相觑,不晓得顾康又有什么新想法。 顾康缓缓起身道:“备马车,我亲自去一趟。” 顾康乘着马车带着箱子来到了怡红院后面的一处院子,这还是李若曦之前给自己买下来的一处院子,后来即便是跟着张良去了云州,这一处院子都没有卖掉。 这些日子李若曦来京除了在顾九龄那边疗伤之外,大部分都住在这里。 顾康早已经将这些查的清清楚楚,如今他掌管南齐全国刑狱,是隆庆帝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