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兵之事, 贺煊未当场答复,莫尹看他心不在焉, 手指按着信边缘, 看这封信之中所言之事十分要紧,于是干脆先行告退,贺煊颔首, 帐帘卷下,单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 重又开信细细浏览。 信末尾详细奉上了莫尹生平, 言此人身长七尺有余,面若好女,乌西只有名单, 没有画像, 不乌西总管已信朝中熟识莫尹之人, 画像不日到,到时想请贺煊帮忙一同寻找。 前常三思驻军时,乌西总管与常三思交情不错,贺煊倒是与他不相熟, 实际说, 此忙可帮可不帮。 可这户部侍郎名字…… 莫尹。 贺煊一贯心思深沉,不形于色, 若换了常人, 看到这逃犯与自己重用军师同名,怕是要立即叫出声了。 贺煊放下信,胸膛微微起伏。 此莫尹与彼莫尹会是同一人吗? 如若真是如此, 莫尹胆子未免也太大了! 会不会这就是巧合呢?若他是莫尹,既是逃犯, 必定隐姓埋名改换面,速速逃离边境,怎么还会入军?岂不知这是在自投罗网? 贺煊想到莫尹出在边境时机,又想起他腕上旧伤,再看这户部侍郎莫尹生平,生罢了,和他所认识莫尹又仿佛相去甚远,他心中一时难定,眉紧皱,视线扫向信上一角。 ——“画像不日到。” * 离开将军帐后,莫尹走出几步,神色若有所思,想什么事能让贺煊突停下与他有关增兵话题。 贺煊分明是在怀疑他有豢养私兵之嫌,神情十分危险压迫,莫尹已准备好应战,结果贺煊看了封信后突就转换了心思。 如若这封信中是有关军中之事,贺煊大可以放下信件后和他商议,要么是家事?也不像,贺煊不收家,最重要是莫尹隐隐感觉到这件事贺煊似乎不愿让他知晓。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莫尹在军中慢悠悠地走着,将整军营都逛了一遍,他平素也常在营中走动,兵士们见了他也是纷纷恭敬地行礼。 荧惑军首战给余将士带了两极大震撼,一是出战伤亡极低,二是犒赏丰厚,军师连自己份都给了荧惑军,在战场上既能保命还能有银子,这样两全美事谁不心动?听说军师要再训一支荧惑,兵士们再不像莫尹一回征兵时般闪躲回避,反而是目光热切无比地向莫尹行注目礼。 莫尹目不是征兵,他状似悠闲地将营内逛了遍,在马厩里看到了一匹单独牵着马——是驿馆马。 乌西人了。 莫尹目光掠温顺老马,背着手慢慢踱步又回到了自己帐中,抄起桌面手炉抱在怀中。 流放路途遥远,有变故,犯人比预定时间晚到也是常有,只不他已迟了这么久,又毫无说明,乌西负责管理犯人总管再傻也该知道出事了,于是求助驻军。 贺煊当时气息微变,却未陡发难,这说明贺煊还不能确定他身份。 乌西有犯人名册,但不会有犯人画像,有些能使银子,还能偷梁换柱,让人顶流放犯人之名,自己在外逍遥快活,押解他衙役也次暗示他,到了乌西,只要银子使够,他们与乌西自有交易。 莫尹不化名,一是出于自傲,二是乌西管理松散,即他未到乌西,以乌西总管一贯做法,半是造假顶缺,免得生事端。 而轮到他身上,乌西总管却没有选择息事宁人,反而兴师动众地求助贺煊。 兴许是朝中有人向乌西总管询问了他下落,也兴许就是纯粹他被这世界所排斥,比较倒霉。 做反派就是这样,喝凉水都塞牙缝,不像主角,处处都是机缘。 @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莫尹盘着手炉,面色淡淡,眼中微光闪烁。 不做他们这种大反派,不到最后,总不会放弃哪怕一线生机。 * 贺煊心中不定,召亲卫,询问莫尹出帐后做了什么,亲卫说军师巡视军营后回了帐内,手指轻点桌面,贺煊起身道:“我去瞧瞧他。” 身为主将,贺煊平素除了练兵之外也有许文工作要做,常三思在任时对几座城镇放任自流,全不管事,贺煊边境可不只是为了仗,仗是为了让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