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明时节雨纷纷,好似每年清明时节,江南都是雨天。
高级会所内,从视野广阔的落地窗往外看,浅灰色天空如一片寡淡,连绵阴雨笼罩下的高楼大厦,也化作黯淡的灰色,减去繁华,多添清冷。
望着窗边那独自饮酒的修长身影,萧斯宇边走过去边打量四周:“不是说组局的吗,局呢?就咱俩?”
陆时晏侧眸,淡淡瞥向来人:“两人局。”
萧斯宇:“……?”
两个人算啥局,斗地主都打不了。
腹诽归腹诽,等走得近了,萧斯宇也觉出不对劲来。
平时忙得陀螺一样仿佛卷笔刀成精的事业咖,突然在工作日的下午叫他喝酒,这也忒不正常。
“阿晏,你这是怎么了?”
萧斯宇在黑色皮质沙发一侧坐下,又命调酒师调了杯Martini。
“没怎么。”
手指搭在微冷的杯壁,平静的语气听不出情绪:“挺久没聚了,难得有空,喝一杯。”
萧斯宇挑挑眉,却是不信的。
他上上下下打量了陆时晏一番,然后做出一副恍然大悟的样子,拉长语调道:“懂了,跟老婆吵架了,为情所困是吧?”
话音刚落,就见陆时晏那张本就没有多少表情的脸庞,神色更淡了几分。
萧斯宇咂舌:“看来被我说中了。”
他懒洋洋往沙发上一躺,翘起二郎腿,笑得吊儿郎当:“做生意我比不过你,但谈恋爱这回事嘛,我经验可比你丰富。来吧,跟哥们说说,为什么吵架了?本感情大师为你分析一波。”
吵架?
陆时晏眼皮微动,想起那天晚上沈静姝提出去苏城。
她的语气平静,态度温和,有商有量,客气又体面。
他能说什么。
只能说好,随她。
话题结束,回家之后,一切如常,却又有些微妙的变化。
他明显感觉到她的疏离,明明夜里拥抱着她入眠,却又觉得她离得很远。
“阿晏,到底是怎么了?反正也没外人,你跟我说说嘛。”
一杯Martini都调好拿到手了,这人还闷葫芦一样,半个字没说出,可把萧斯宇憋得不轻,自个儿分析起来:“话说回来,沈妹妹也不像是会吵架的人啊,难道你——”
他瞪大眼睛,一脸惊诧的望向陆时晏:“你做了什么对不起她的事?”
陆时晏幽幽看了他一眼:“你以为我是你。”
萧斯宇摸了下鼻子,不服气地嘟哝道:“你别冤我好吧,我前女友虽然多,但每段感情都是1v1,从不会脚踏两只船。算了,你不愿意说拉倒,喝酒吧。”
他端起酒杯,隔着空气朝陆时晏举了举。
外面的雨下的大了些,噼里啪啦敲打着玻璃窗,留下斑驳的水痕。
陆时晏忽然开了口:“她去苏城扫墓,不让我一起。”
萧斯宇一愣,旋即转脸看他:“就这?”
陆时晏薄唇轻抿,默不作声。
“我靠,你还是那个冷酷无情、没有世俗那种欲望的陆时晏吗?就为了沈妹妹扫墓不带你这事,你在这借酒消愁?”萧斯宇忍不住笑出
声来。
被陆时晏一个清冷的眼神警告后,立刻又捂住嘴巴,努力不让自己笑得太大声:“哎呀,就这么件小事,你至于吗。”
陆时晏端起酒杯,抿了口烈酒,看向萧斯宇:“你从前不是总嚷嚷,说女朋友太黏人了。”
萧斯宇点头:“嗯呐,怎么?”
陆时晏清隽的眉心轻折:“那她为什么……从不黏我。”
“一个女人不黏你,说明她压根就不……”爱你。
最后两个字,萧斯宇急刹车卡在了喉咙里,对上好友黑涔涔的目光,连忙解释道:“这说明沈妹妹懂事啊!你看啊,你工作这么忙,陆伯伯又准备退休,集团的重担都到了你的肩上,要是她还成天黏着你,要你亲亲抱抱举高高,那多招人烦啊。像沈妹妹这样善解人意又不黏人的漂亮老婆,是多少男人的梦啊,你该高兴才对!”
高兴?
陆时晏扯了扯嘴角,轻呵一声。
萧斯宇这下也看出来了,说好各取所需的协议婚姻,沈妹妹老老实实遵守协议规则,自家好友却是栽进去了。
不过想想也是,沈妹妹那温柔乡,朝夕相对的,哪个男人能不迷糊——
“绕指柔化百炼钢,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萧斯宇长长感叹一句,又挤了挤眼睛:“要我说,与其在这喝闷酒,你还不如直接追去苏城。”
陆时晏压低眉眼:“她不想我去。”
萧斯宇啧了声,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她叫你不去,你就不去了?追妹子最基本的一条,脸皮要厚!有句老话说得好,烈女怕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