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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枢台(1 / 2)

五日后,大清早的长新宫便迎来了礼部的人。

乘风头一次见着这么大的阵仗,纵使得赵泽瑜嘱咐也难免少年心性,有些局促。

倒是赵泽瑜颇为稳重,一身气度倒是丝毫不似从未得过圣上恩宠的后宫皇子。

礼部的人看皇帝脸色行事,这事本是他们例行流程,可皇帝三日前提了一句,他们便知这八皇子是入了圣上的眼,故而对着暂时还未封王的赵泽瑜也是毕恭毕敬。

赵泽瑜谢恩后便由专人替他换上礼服。

说是礼服,其实更多偏向盔甲,只不过为着祭天之礼做得既肃穆又华丽浩瀚。赵泽瑜年岁尚小,又不曾上过战场,按说本该显得有些不伦不类,压不住铁甲的血气与威仪。

礼部的人本打算发挥毕生精通之指鹿为马、溜须拍马言语能力赞扬一番这位未来的红人皇子,却不料这铁甲上身,倒是令他们大吃一惊。

这甲胄并非雪亮的银色,反而有些微暗,胸前是盘旋的银龙纹样,肩部衬出些暗金之色,接连着身后的暗红色披风。

赵泽瑜一双丹凤眼平日与兄长撒娇卖痴、或是避着人群当透明人时往往不大明显。

现在这般由宫女将他素日披下的头发尽数束上带冠,他那双丹凤眼便再也掩不住锋锐的气息,甚至带来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微弱血意。

可却不像是军中之人的血气。

来人是一位礼部侍郎,也是迎接过几次将领还朝,上过战场的人大多身上有一种狼烟的苍凉肃杀之感,除了少数将帅或高手已然到了返璞归真的地步,大隐隐于市。

而赵泽瑜的这种感觉十分幽微,就好似随风潜入夜的细丝一般,透着些许诡谲与隐秘。

然而直面赵泽瑜,他又摇了摇头将自己的想法晃了出去。无他,赵泽瑜现在的气质太过锐利,像一把刚刚开刃的长剑一样,既青涩却又丝毫掩盖不住少年人的张扬与一往无前。

估计是因为这位八皇子从前太过谨小慎微的缘故,才给他带来方才的错觉。

见赵泽瑜整理完毕,这位礼部侍郎笑意满面,捡着吉祥好听话道:“陛下果真慧眼,殿下不愧是天潢贵胄、龙子凤孙,这甲胄穿在身上足以彰显我大启军威。”

赵泽瑜只当他是拍马屁,面上谦逊道:“大人过奖,不过是皇长兄怕我无知露怯,丢了大启的颜面,故而屈尊教习了我几日。我自知与昔日皇长兄风范比如萤火之于皓月,却也不敢有负父皇所托、皇兄教导。”

听闻此言,礼部侍郎心中也难免感慨:这往日洛帅回朝,皆由秦王殿下相迎,如今陛下一朝换人,秦王殿下为了大局,不仅不迁怒,竟也真有肚量来教习八皇子,这胸襟气度倒也是独一份。

想是这般想,嘴上却道:“殿下自谦了,仪仗已备好,还请殿下动身。”

昨日傍晚,洛帅已率军在城外十里处驻扎。按照惯例,赵泽瑜需骑马至风回坡与其汇合,再共同前往天枢台。

赵泽瑜对这位印象并不深,但其丰功伟绩素来口口相传。当朝将领中,他这个年岁还可堪大用的军侯国公也便独此一家了。

听兄长隐晦地提过两句,那些前代赫赫有名的战神大多是站错了队,好一点的被陛下放一道回家荣养的恩旨,而比较顽固的很多死得也比较不明不白。

当日兄长提及的时候赵泽瑜看他眉头紧锁,脸上是明晃晃的不赞同,可最终也只能缄口不言。

子不言父过,况且洛氏一族说到底也算得上是受益者,易地而处,若陛下夺位失败,洛氏的下场甚至要更惨一些。

洛帅名为洛振远,早早地从他父亲那里接过了担子。他比妹妹大了十多岁,虽是将妹妹当女儿养,格外宠爱,可扶陛下上位又何尝不是利益权衡过的结果?

说到底,皇室、权臣之中,又哪里真能将真心分辩得干干净净呢?

冰凉的晨风拍在飞驰的赵泽瑜脸上,他将思绪拉回来,看到了前方的军营。

虽是刚刚得胜归来,可军营却仍是一派肃然之相,全无散漫骄狂之气,令行禁止。

晨间操练之声震天,倒是衬得这仪仗队的到来悄无声息,守卫兵士见他们前来便前往中军帐中通报,不卑不亢,并无放他们入内的意思。

身后的礼部侍郎上前一步,想要说些什么,赵泽瑜却抬手制止了他,开口道:“既是在军营之中,便按照军中规矩,相信洛帅自有分寸。”

赵泽瑜虽身无官位,却是代天子前来。若是往常,相信洛帅不会让兄长被拦在此处。

思及前几日兄长说已然去信给洛帅,让洛帅不要心中不快,赵泽瑜摇了摇头:果真洛帅还是这等直来直去的武人脾气,这是借着自己对皇帝发火。

凡事过火了可不好,洛帅应当也知道这个道理。

果不其然,不多时,洛振远便从营帐中走了出来,颇有些来势汹汹。赵泽瑜毫无察觉似的,略躬身拱了下手,正巧避过了他锁定在自己身上的气机。

洛振远第一次正视起这个小子。

外甥传来的信他当然看了,上面说这小子是他较为亲近的一个弟弟,只是恰巧被皇帝指来,还请自己不要迁怒。

洛振远当然是嗤之以鼻,皇室之中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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