驰骋了多个日夜,他们终于在一个早晨,抵达了河南郡,然后荆州牧手底下名气不小的谋士张怀奇让人拿出了信物,求见河南郡太守偕良骏。
在偕良骏作出回应之前,他们一行人就在河南郡的客栈里头修整。
“小公子,您洗漱后,就穿上这一身。”那个叫阿旗的领头的护卫,亲自拿了一身衣服交给了温如瑾。
温如瑾态度友好地接过,点了点头:“多谢旗叔叔。”仿佛没有听到刚刚对方在喊他“小公子”似的。
阿旗的笑意加深了一些,没说什么,直接退下了。
阿贞,阿旗,温如瑾看着护卫高壮结实的身影离开,眸色转深,他们估计都是长孙元正的重要近卫,能派出谋士张怀奇和阿旗,想必长孙元正对于此行的目的胸有成竹,不过……长孙元正还是叫上了自己。
温如瑾垂下了眼眸,无所谓地开始解下那风尘仆仆的外衣,既然长孙元正给了这么个机会,那他,当然会抓紧!
外面传来了敲门声,温如瑾应了声,就听到了阿旗的声音:“小公子可洗漱好了?太守府来人了,张先生吩咐我来告诉您一声。”
“我好了,”刚穿好衣服的温如瑾马上打开了门,“走吧。”
场景一转,他们便从老旧的客栈,进入了虽然算不上金碧辉煌,却也精致得多的太守府。
河南太守偕良骏是个老油条了,明明知道荆州这一行人来也匆匆必定是有十万火急的事情,可是他却装作不知,还准备了好酒好菜。
看到这仿佛在举行宴会一样的场景,温如瑾眼尖地发现张怀奇暗暗不爽地皱眉。
“来来来,都快坐下吧,没想到张先生也会来我河南郡,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偕良骏十分热情好客地招待着众人。
伸手不打笑脸人,更何况这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张怀奇也只能笑着迎了上去,坐下喝酒。
520看着这觥筹交错莺莺燕燕,感觉头都秃了:“我怎么觉得全场最焦心的人是我啊?”
“别急,”温如瑾默然地吃着桌上的肉铺,“有些事情急不得。”
“这可是军机!”
话虽然这么说,可是对方有意装傻,你又能如何?硬刚吗?你这会儿不是来兴师问罪的,是来请求帮助的。
不过,长孙元正能派出张怀奇来,偕良骏自然有自己的本事。
一舞毕,下一个节目还没接上的空隙,张怀奇已经动作极快却又不失风度地窜到了待客厅的中央,直接让下场舞蹈的优伶僵硬在大门口。
偕良骏捏着酒樽的手一顿,神色微动:“张先生这是何意啊?”
他要装傻,可惜张怀奇却反其道行之,要单刀直入了。
只见张怀奇拱了拱手,面色凌然道:“偕公,我家主公命我前来,乃是有要事相商,还请偕公挥退闲杂人等。”
一个上午的唇枪口战没有结果。
温如瑾只是默默地吃着东西,保持自己旁听的角色,不主动揽事,也不到他挑大梁的时候。
君不见,没有任何结果,张怀奇也依然淡定如初,脸上莫得压力吗?
众人被领着前往太守府的客房,路上张怀奇笑着称赞道:“小公子果然镇定过人!”
他很清楚,一直到他开门见山,要求河南太守偕良骏出兵配合荆州的军队形成包围之势,剿灭匈奴汉国的先锋部队之前,温如瑾并不知道他们此行的目的是什么,因为长孙元正根本就没有告诉他。
而他张怀奇,则是奉行了长孙元正的命令,有意地考察温如瑾这个孩子,所以也全程没有告诉温如瑾任何内容。
可是这一路走下来,这孩子不仅意志坚定,不曾喊过一声的苦,也不曾喊过一声的累,甚至到了河南郡,见到了气势不凡的偕良骏,知晓了他们此行的目的,还见到他这个谋士和偕良骏之间正锋相对的争吵,这孩子也全程脸色如常。
震惊、好奇、意外、惶恐……所有的一切可以出现的表情,他,都没有。
淡然自若得仿佛一切尽在掌握。
心如止水得仿佛这一切,都是他的安排一般。
“张叔叔过誉了。”温如瑾适时一笑,表现自己的谦虚。
等他们这一行人进了厢房的小厅,挥退了太守府的下人,张怀奇也并不打算歇息,反而含笑问温如瑾:“小公子如此气定神闲,可是从一开始就猜到了我们此行的目的?”
“是,不过……”
“不过什么?”
“不过不只是猜到了这一点,”温如瑾颔首,“我还知道这一切都是冲着荆州牧来的,知道荆州必定是出了内鬼,知道内鬼是谁。”
原本在淡然喝茶的张怀奇,听到那句“知道内鬼是谁”,霍然起身,不可置信地看着温如瑾。
温如瑾却不在意他的惊愕:“我知道荆州牧打一开始知道匈奴士兵秘密过境之后,就已经在着手准备反击了。
那个内鬼目的不仅在于杀荆州牧,还在想要得到他的势力,那他必然不会允许自己勾结匈奴人的事情败露,谁会允许一个害死荆州牧的人接手荆州牧的家业呢……
所以,他一定早就想好了把自己摘出去的计划,他勾结的,不只是匈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