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找点差事做。”
卡莱尔应该是考虑到阿婶阿叔白住房子会觉得不自在,所以才应允了庄园差事,减轻他们的愧疚感。
他似乎总是那么细致。
可阿婶阿叔还是担心:“上将这么帮我们,会不会给他自己带来麻烦?毕竟...”
毕竟雄狮派和飞鹰派正是焦灼对峙的时刻,若卡莱尔被发现与难民扯上关系,定然会引起争议。
我心里一阵乱,但还是勉强扯起嘴角强行安抚他们:“没事的,他可是上将啊,阿叔阿婶你们别想那么多,好好照顾自己。”
塔莎阿婶叹了口气:“我们知道的,干着急也没用。茉茉,你还在学院吗?安不安全啊?干脆过来这边和我们一起吧,我和你阿叔也能放心。”
“我没事的阿婶,军队在学院设下了警戒线,没人敢过来这边闹事,学院也会保护我们学生的。”
塔莎阿婶:“那就好,你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
“嗯嗯。”
光脑通讯一挂断,我一下子卸掉了伪装,心情沉重到了谷底。
阿婶阿叔的顾虑不是没有道理的。
他们会不会连累卡莱尔呢?更本质来说,我会不会成为卡莱尔的累赘?
从前我便思考过这个问题。
我们天差地别,真的合适在一起吗?
我惴惴不安,这种状态一直持续到晚上与卡莱尔进行光脑通讯。
自那晚起,我和卡莱尔一直保持着晚间联络的习惯,都是卡莱尔主动联系的我,通常是睡前时刻。
动.乱爆发以来,卡莱尔便忙得连轴转,几乎没什么休息时间。
他并不告诉我这个,但我从他偶尔露出的疲态和奎恩无意透露的信息中能知道他近期几乎是超负荷工作。
但每晚不管多忙,他都会抽空与我联系,大部分时候只是接通光脑通讯,聊四五分钟。有时候话都没能说上几句,便被打断了。
今晚卡莱尔的通讯请求发过来的时候,我正洗完澡出来,通讯器滴滴滴响起,我随手找了件袍子披上,便接通了通讯。
卡莱尔抬头看我时,我正努力把还没来得及擦的头发撇到耳后,不想让他看出来,但卡莱尔还是皱眉了。
“我等会再联系你,你先擦干头发,会感冒。”
我连忙摆手:“没事没事我先拿头巾包一下。”
挂了电话,今晚很有可能就不会拨通了。卡莱尔的时间几乎是分秒必争,很多事情都在等着他。
而我今晚特别想见他,想和他说话,想听他的声音,来缓解我心里的不安。
我以最快速度找了毛巾把头发裹起来,一边胡乱揉搓着,一边悄悄观察着光子屏那端的卡莱尔。
他还在军区办公室,手边是叠得高高的文书。
偷看被抓住了,卡莱尔看了我一眼,随后操作光脑,将通讯页面放大,突如其来的俊脸让我整个人都呆了一瞬。
我们同时一眨不眨地盯着对方看,我在观察卡莱尔是否疲惫,他则不知在看什么。
“今天过得怎么样?”每天都是这样的开头句。
我扬起笑脸:“今天还行,您呢上将?”
卡莱尔凝眸看着我,半晌才回复:“我也还行。”
空气有一瞬间的安静。
我们之间的聊天,似乎总会存在这样尴尬的时刻。
“你今天心情不好。”他的语气很肯定,“发生什么了吗?”
我的情绪没藏好吗...
他身体前倾,更靠近屏幕,无声催促我开口。
我深呼吸一口气:“上将,谢谢您帮助了我叔叔婶婶。”
“这是我应该做的。”
我欲言又止,卡莱尔突然开口:“搬回克隆巴赫庄园住吧。”
“嗯?”
卡莱尔:“现在局势很乱,搬回来住安全一点。”
我揪着手里的抱枕,想了会儿措辞,才谨慎开口:“学院应该很安全的吧,有很多像我一样的同学也都待在学院,况且...您已经帮助了叔叔婶婶了,我不能再麻烦您了...”
话音落地后,是短暂的沉默。
静谧中只能听到我混乱的心跳和沉重的呼吸声。
我微微低头,不想在他面前暴露情绪。
一分钟就像一个世纪那么漫长,我心如擂鼓,静静等待着卡莱尔的话。
像在等待审判。
微暗的房间内,光子屏微弱的光线模糊了周围的一切,只有屏幕中央的卡莱尔像在泛着光。
他的声音很轻:“你不是麻烦,是我想麻烦你,让我每天都能见到你。”
我微微睁大了眼,所有堆积于心口的郁气,突然在这一刻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