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积了厚厚的一层雪,清晨阳光撒落,有些刺眼。 街上早早就有摊子热腾腾地冒着热气,百姓的早上总是匆匆忙忙。 徐殊意坐在马车里,分明闻到了曾经最爱的包子味,她摸摸不太饱的肚皮却不能有所动作,第一次体会到有钱也吃不到的痛苦,难过地叹了口气。 待到她逃跑的时候一定要买上五十屉肉包子带走。 马车摇摇晃晃又走了许久,终于停了下来。 徐殊意端正身形,一举一动都局限在模仿宋璟的框架里,慢慢下了车。 七皇子府的正门悬着大红的灯笼,还未过年倒是有了几分喜气。 有侍卫出来引路,徐殊意亦步亦趋地跟着,生怕出一点差错。 过了垂花门,一路到了花厅,徐殊意进了屋子,热气扑面,驱散了一身寒气。 七皇子宋珵率先笑着开口:“三哥可是来晚了,叫兄弟们好等。” 徐殊意面无表情,向着主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太子宋珝素来温润如玉,他笑着道:“阿璟,快坐下,咱们兄弟之间何必在意这些虚礼。” 徐殊意坐下身,还不忘说:“礼不可废!。” 气氛随着徐殊意的到来冷了几分,不过有三皇子在的场面一向如此,毕竟又有谁能捂化一座冰山呢。 徐殊意倒是稍稍安心了些,昨夜临时恶补的对话还是有用的。 宋珝:“阿璟,你好些日子不上朝,到底又是什么症状呢?” “老毛病了,休息几天。”徐殊意学着宋璟的样子言简意赅。 宋珵:“三哥,我已经叫人四处去寻那个神医弥路了,找到他,三哥的病必然药到病除。” 徐殊意点点头,屋子里再一次静默下来,几个人默默喝着热茶。 一直没说话的五皇子宋玘打破僵局:“阿珵,你不是说今日有很有意思的事吗?” 宋珵故弄玄虚地摇摇头:“这会不好看,再等等。” 有人从门口进来,徐殊意侧头望去,心里一沉,是韩总管。 韩总管笑得堆起脸上的褶子,尖声道:“姑娘们都准备好了。” 宋珵点点头:“都进来,跳个舞给我的几位哥哥欣赏欣赏。” 随即入目的女孩们容貌艳丽,徐殊意定睛看过去,竟然都是曾经的死奴。她们穿着水红的衣裙,露出细白的大腿,在寒冷的天气里格外夺目。 丝竹管弦的声音开场,纱质的衣裙摆动,女孩们的身影如垂柳柔美,朦胧诱人。 那是冬日毒药,想到这里,徐殊意不由得回头看了一眼宋璟,只见对方面不改色,仿佛心无杂念。 徐殊意还未回过头,韩总管便适时地靠过来:“三殿下,殊意公公也算是从七皇子府出来的,他从前的那些朋友都想见见他。” 他的脸让徐殊意一阵阵地反胃,她知道这老狐狸没安好心,自然不愿同意,却听见宋璟开口道:“殿下,奴才去看看,马上回来。” 徐殊意不便多说,只能回过头表示默认。 宋璟跟着韩总管离开,一路上没什么人,走进开满红梅的倚梅园,梅香扑鼻,倒是有意境。 韩总管侧头看着宋璟,阴阳怪气:“你从咱们七皇子府出去的那天还跪在这园子里磕头求饶,两个月不到的功夫竟然爬到了三皇子府上一等内侍的位置,倒是让咱俩刮目相看。” 宋璟低下头酝酿出一个勉强算真心的僵硬笑容:“大总管过奖,刚刚大总管说有要事相商,不知是何事?” “哼,你倒是端起架子来了。”韩总管冷冷道,一双混浊的眼珠死死地盯着宋璟:“就靠这张脸?三殿下就能对你是真心的吗?” 宋璟接着笑:“什么意思?” 这笑容落在韩总管眼中却完全变了意味,更像是挑衅:“这双杏眼再配上你这张花瓣一样的嘴,如果你是个女人,能让任何男人心动都不意外,可是你偏偏是个男人,还是个太监。” 他将后面两个月咬得极重,顿了顿接着道:“怎么勾住了三殿下呢?难道你有什么特别的手段吗?” 宋璟的不悦已经到了顶点,笑容却还没有消失:“我与三殿下,是主仆关系,大总管未免想得太多。” 韩大总管大笑出声:“也罢,各人有各命,只是咱家作为一个过来人要提醒你一句,这样的主仆关系不甚牢固,你若能再找一个靠山,他们两相制衡,对你才是最有利的。” 宋璟来了兴趣,煞有介事地问:“还望大总管直言,我还能找谁做靠山呢?” 韩大总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