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千户将其他两个营的千户寻来之际,三人便回到了粮仓。 三个千户到齐,站成一排,他们低着头互相打量着对方,一时间谁也不敢开口。 生怕当出头鸟被问罪。 宋宴清给用茶盖刮了刮茶沫,浅尝了一口茶汤,片刻后才道,“今日将你们叫齐,有三件事情要办。 其一,七日内将粮食收进粮仓。 其二,暗影卫会彻查上报不明之事,账簿、人员皆听暗影卫调遣。 其三,此事是你们唯一将功补过的机会。如若发现私藏或舞弊谋私,暗影卫可先斩后奏,不必来报!” 第三条的前半句,三个千户均是松了一口气,但听到后半句话,直接让他们脸色难看起来。 所谓千户,下面统管千兵之人,世子竟然给暗影卫如此权利,简直是不留余地的打脸。 饶是如此,他们也不敢吱声,只能低头领命。 三人出了粮营,便上马疾驰而去。 赵千户看着三人远去的背影,叫来一个守卫,在他耳边耳语几句,便让人出营报信。 另外两个千户面色有些难看,自己做的那些事,根本经不起细查。 若是熬不过这一关,怕是消息还未传到,他们怕是已经人头落地了。 赵千户看着两人的神情,内心带着一丝不屑,觉得这两人既想要上官发财,又贪生怕死,注定什么事情都做不成。 但是面上不显,将两位千户请回屋里,商量之后的对策。 他们既是得了上面的令,自然会着手安排后续的问题,即便暗影卫追查到底,也会有人出来顶罪,怎么也上不到他们头上! 陆七七一行人策马回营。 三人回到大帐后,陆七七做到矮桌前,道,“这三个千户,不知道仗了谁的势,竟敢在粮营对粮草下手!” 想到这,她就觉得憋屈,恨不得让宋宴清直接回师夺权,直接改朝换代自立为王! 他们在前方拼命打仗,后方粮草不稳不算,如今就连地方粮食也不得安稳。 自古军事打仗,不仅要拼人马,兵器,最为重要的还是得粮草供应充足。 七万大军不是小数,每日粮草数以万计。 即便是从大晋朝各地,集齐粮草供应到边城,运送粮草之人数量巨大,每日也需数量不小的粮草。 再加上粮草运送到边关,都是用车马运行,若是碰上大雨过后,致使道路泥泞,还得用人力扛运。 不光时间上会延长,粮草损耗自然不言而喻加量。 送到边城的粮草,能有个四成都算是好的。 历史上也不是没有记载,十成粮草损失九成的情况发生。 可即便如此,在打仗之际哪位帝王,不是倾尽国库支援前线。 而他们的帝王,不仅克扣伤药,就连粮草都供应不及。 越想越不对劲,动了肝火的陆七七,直接回了自己的营帐。 待她走后,暗一便道,“世子,粮营一事暗影卫早就有所察觉,为何要拖至今日才发作?” 宋宴清抬眸看着花灯上妖冶的桃花,道,“他们一边防着本世子,一边又想重用本世子。 此次粮草损失惨重,若是本世子能补齐粮草,待班师回朝之际,便是本世子坐实有屯粮造反之意! 卸磨杀驴可算是被他们两父子玩明白了! 这天底下哪有这么好的事情,待粮营将粮食采收完。 立即让暗影卫直接接管粮营,被换至粮营的伤兵全部遣返回乡,给足路费即可。” 暗一闻言,默不作声,心里很明白向来善待伤兵的世子,为何会一改往常作风,严惩留在粮营的伤兵。 这一年里,军中受伤之人何止两千人,既然这些伤兵有本事留在粮营寻求养老之地。 想必回乡后也不会愁吃喝,这便是给他们的教训! 宋宴清将视线从花灯上收回,看向暗一,“这件事,那三个千户逃不了干系,让暗十顺杆找到背后之人,至于包庇之人能够株连决不轻饶。” 暗一低头领命,心知这件事处理完后,无论是粮营还是军营内都会大换血了。 不知道世子真实想法的三位千户,让人通风报信后,得到了保证,便将心放进了肚子里。 接下来的几日,便听从指派将粮食,全部收割回粮营。 那些伤兵自然也得干活,即便缺胳膊少腿,也得撅着屁股在地里干活。 来到粮营后偷的懒,在这七日内全都给补了回来。 伤兵中有不少人吃不消,直接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三个千户可不会惯着,直接命人拿着鞭子,守在一旁,将他们当作徭役一般驱使。 七日内要是采收不完,第一个被问罪的便是他们,就算得了保证,但谁能料想会不会受到皮肉之苦。 为了永绝后患,那便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必须按照世子的要求做! 七日的时间很快就到了,粮营紧赶慢赶终于将粮食,全部收割回粮营。 暗影卫深入调查,三位千户看似积极面对,实则吩咐下面的人,能敷衍便敷衍了事。 直到暗十直接割喉一位百夫长,粮营这才不敢再阳奉阴违,一应账目全都掏了出来。 有了杀鸡儆猴的先例,三位千户终于感受到了危机,连忙又派人上报传递消息。 怎料消息不光没传递到,传递消息的士兵还被安了罪名,直接被赐死。 这下三位千户彻底慌了神,两位千户趁着深夜找到赵千户时,发现赵千户两眼下的乌青,都快比肩书案上的墨汁了。 魏千户这几日着急得嘴里长了几个燎泡,说起话来都有些大舌头,“赵千户,咱们现在可是一条绳上的蚂蚱,要不是你当初说定会发达,我们兄弟二人也不敢做这等冒险之事!” 他本想来找赵千户,商量今后的对策,看到赵千户落水狗般的模样,便忍不住质问起他。 卢千户也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