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昌伯二子屈子阜,勾结罪臣吴广平,贩卖军械。”
此话一出,大殿之上文武百官,皆是大吃一惊。
吴广平早在大军大获全胜时,便被皇帝下令株连九族,如今竟然还能牵扯出勾结、贩卖军械一事。
这让在场的不少官员,讶异过后便是惊恐。
众人哗然之时,二皇子撇了眼左相,只见左相神色淡然,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示意他不要轻举妄动。
此前皇帝听闻安昌伯骗财一事,倒还不至于让他愤然。
可勾结罪臣,贩卖军械,无论那一项罪责,都能让安昌伯府上下人头落地。
一想到时隔数月之久,才将屈子阜所犯罪证收集。
此前吴广平诛九族时,京中这么多官员,竟然一点风吹草动都没有。
还需要宋晏清回京后查明,此话说出来何其讽刺!
越想脸色越深沉的皇帝,紧紧盯着宋晏清的脸道,“将你收集到证据,全都说出来!”
随即,众人才骤然发现宋晏清手里的木盒。
他将木盒递交给李德福,随后道,“这些信件都是屈子阜,联系吴广平的罪证。”
听到此话,二皇子眸光一禀,他此前不知道吴广平通敌叛国。
而屈子阜曾为他办事,贩卖军械一事不假。
可那些军械都是卖给大渝国,用以换取粮食之用。
怎么如今到宋晏清口中,竟然是勾结吴广平的证据。
那些军械到底去往何处?
大渝国的粮食,为何又能及时供应?
这一切问题萦绕在他脑海中,百思不得其解。
皇帝把信件一一拆开,这些信件来往内容,看似不过是寻常好友问候。
可细看下来,倒像是留下什么信息,反倒变成了护身符一样的存在。
屈子阜未曾入朝为官,他的笔记自然不曾留有记录。
随着,皇帝将一封信展开,熟悉的字迹映入眼帘。
为了防止眼花看错,皇帝连忙吩咐道,“李德福,去把安昌伯的折子拿给朕!”
领命后的李德福,连忙退下。
趁着李德福寻找折子的空档,皇帝这才重新看向宋晏清。
“这些罪证从何而来?你又是如何知晓此事?”
宋晏清道,“这些密信都是暗影卫,追踪屈子阜数日发现。
臣驻守边关之时,曾潜入鞑子军营,亲眼所见鞑子营帐有大晋军械。
边城矿产丰富,可不少军械,都是从京城送往边关。
更何况鞑子军营的军械,一半皆无标记。
由此臣便肯定,军械不止是边城流出。
为此,臣回京后,便一直在调查大晋军械,送往鞑子军营一事。”
大殿之上,安静异常。
是以,宋晏清的声音,便响彻大殿之上。
皇帝道,“押送军械抵达边城,兹事体大,安昌伯只有他一入朝为官,又是如何送往?”
由此怀疑,京中说不定有官员协助。
二皇子闻言,倒吸一口凉气,可他此时不能出声。
不然即便没有罪证,也会引起父皇的怀疑。
说不定真的会因此,与至尊之位失之交臂。
宋晏清道,“陛下可还记得,臣在边关长达一年之久,连连上奏禀报军饷、军粮,以及军械数量皆不对数?”
皇帝微顿身子,哑然无声。
大晋近几年南涝北旱,赈灾银两和粮食,不知投放了多少。
加上鞑靼人攻打边城,一年前冯将军失踪,城门将破。
为备战迎敌,早已空虚的国库,户部尚书钱历社绞尽脑汁筹钱。
自古以来打仗到最后,拼的都是财力物力,户部拿不出银两,送往军中的粮饷,自然就会拖上一些时日。
见皇帝迟迟不语,宋晏清继续道,“送军需的途中,粮饷、药材皆有可能损耗。
但军械绝无可能。
若是胆敢有人半路丢弃、贩卖军械,抵达边城确认数量时发现,那便是掉头的大罪。
依臣一己之见,此事必然有人致使。”
在场的皇子,听到宋晏清的话,顿时如临大敌。
虽然宋晏清没有指名道姓,可如今朝中能有这本事,驱使安昌伯之子办事,便只有皇子以及位高权重的左相。
他们能想到,更何况是忌惮皇子,夺权篡位已久的皇帝!
正在这时,李德福匆匆小跑而来。
他躬身双手奉上安昌伯的折子,轻声提醒,“陛下。”
皇帝回过神,打开折子对照字迹。
当他看到两份字迹,均出自一人之手,怒意直烧眉毛。
他愤然扔下折子和信件,面目都显现出一丝狰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