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坐”。 路圆满乳白色的真皮沙发上坐, 觉得家的沙发甚是舒服，柔软、有弹，坐就把整个人包裹住了。 阳台有道门可以直接通到菜园子, 程昱让路圆满先坐, 自己推开门菜园子里摘了几个鲜嫩的黄瓜、西红柿洗了, 放在黑色的果盘里, 递路圆满，“尝尝, 我自己种的，味道还不错。” “谢谢”。 路圆满瞧着鲜嫩嫩的黄瓜、西红柿，这两种水果小时候都是当水果吃的。她拿了根黄瓜啃, 嫩甜, 跟小时候的味道差不多。啃完了一根拿了一颗圆溜溜, 底部微微裂纹的西红柿。 咬了一口，酸酸甜甜, 酸得不尖锐, 甜的很柔和，总之就是好吃得很, 路圆满眯了眼睛，不由得踱步到菜园口, “确实好吃，现在都是大棚里种出的菜，上好多肥农药，浇灌大量的水，种出来的菜味道淡, 全是水分，还是自己种得好吃。” 她说着, 转向跟过来的程昱，嘴角上翘着问道：“不过，你一个城里长大的孩子，怎想起种菜了呢？跟你的气质有点不相符，总觉得你应该跟后面那栋似的，种些个花草。” 程昱笑了，回答，“我不是城里长大的，我出生后不久就被送了乡老家，和爷爷奶奶一起生活，直到十四岁那年，爷爷奶奶相继世，我被接到城里。在乡时，我和爷爷奶奶一起春耕夏，秋收冬藏，自己种菜，养鸡鸭猪鹅，自自足。” 那时候的生活，虽有种种不足，总想着哪天能被父母接回城里，可回到城里后，与这里的生活格格不入，被取笑，被排挤，瞧着比自己大了三岁的哥哥独得父母的专宠。还是个小少年的无比怀念乡的日子。 路圆满还是头一回听说这些，神色不由得认真起来，目光看向程昱，听继续往说。 “我买这里的房子，很大程度是冲着这块菜地。耕种和收获是一番很有成就感的乐趣，不同于谈成一笔生意、开发一个项目。要把种子种，浇水施肥、除草，了解每种的习性，比如黄瓜需要搭架，西红柿秧需要打杈，就可以有收获，是最简单，不会辜负你的成就。” 路圆满点点头，琢磨了一会儿，“你好像在说什道理。”虽然菜种得确实不咋样，她在心里头补充了一句。 程昱：“算不得是道理，就是一点感悟。” 程昱刚刚的话验证了何秀红的猜测，程昱从小就被送到了乡，懂事了被送回来，跟父母的感情能有多少呢？ 路圆满刚光顾着听程昱说话，忘了手里还拿着没啃完的西红柿，这会三口两口把剩的吃完，手上不免粘上了极低通红的汁水，她盯着看了，正准备茶几上拿抽纸，却见眼前递过来一方叠得整齐的，淡蓝色格子的手帕。 见她没接，往前递了递。 路圆满这接过来，轻轻地道了：“谢谢。” “不客气。”程昱音中带着笑意说，等路圆满擦完手，将手帕收收回，握在自己手中。 路圆满耳根莫名有些发热，有些不自在地舔了嘴唇上站着的西红柿汁水，问：“我妈想问你，中秋节在哪儿过？” 程昱目光从她的嘴唇上迅速掠过，回答：“我中午，大概父母家吃顿饭，午就回来了。” 像是中秋节、元宵节这样的传统节日，过的就是晚上。赏月、赏灯的，程昱是中午团聚，路圆满就更加相信了何秀红的推测。 何秀红的遭遇她从小到大都看到眼里，时看着程昱，觉得是和自家妈妈那样爹不疼娘不爱被哥姐欺负的小可怜，不由得对亲近了两分。 “那你回来岂不就是一个人了，要做些什呢？” 程昱刚刚就有些察觉到路圆满的意图，但还是不太不敢相信，不动色地清了嗓子说：“每年我都是公司加班。员工们都放假了，我自己在办公室里工，没有乌云遮挡的时候，透过落地窗就能看到皎洁的月亮。” 路圆满脑子里忽然就涌出一句诗，“举杯邀明月，对影成三人。”语文老师讲解这首诗说，这体现了诗人的孤单、寂寥，有明月相伴。 路圆满不自觉地咬了唇角，说：“我妈说，你要是愿意的话，中秋节晚上可以我家吃饭。不过我们家是平房，周围都是楼房，可能赏不了月……” 路圆满还没有说完，就被程昱惊喜的音打断，“我愿意！” 路圆满感觉自己耳朵烧得更厉害了，连忙侧过脸，目光落在程昱腿侧，那块被她用过的手帕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