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入青春期的女孩子有了爱美之心,那个女生取下厚厚的眼镜框,戴上隐形眼镜,去理发店剪了个好看的发型,露出清秀的面庞。到了高中处于一个全新的环境中,渐渐的,她也有了追求者。只是性子仍旧怯懦,时不时就会被人逮着欺负。
前两天在三中校外堵她的就是同年级一个校霸,据说家境不错,他父母花钱把他塞进的三中。才升上高一,交往过的女朋友数量两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也不知是怎么吸引了对方的注意,那天将头发染成黄色的校霸领着他的几个跟班堵住自己,说是周末他们要去酒吧开个生日宴,让她也一块儿去,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幸亏谢翌经过,把那几个人吓跑了。这情景如此熟悉,不禁让她回想起初中与谢翌的相识。这才悄悄跟在少年身后,想要寻个单独说话的机会。
初中的谢翌尚且稚嫩,升上高中的谢翌面部有了棱角,就像一颗被打磨过的宝石,堪堪绽放出点点光芒,令人挪不开眼。相比初中时期更淡漠、也更帅气,惊艳到匆匆一瞥她那颗心就控制不住地怦怦跳。
以为自己应该还能有机会的,毕竟谢翌站不起来了啊,肯定不会有人愿意喜欢一个残废的。她纠结再三下定决心找到谢翌面前,道歉过后憋红了脸,有些害羞又有些期待地说出了自己的心意。
许久没得到回应,盯着地面的视线逐渐往上移,她一抬头就清楚地看到少年面上毫不遮掩的厌恶,好似她是什么恶心的垃圾一般。
谢翌确实被恶心到了,他全然理解不了跟前这人的脑回路。不是所有人被伤害都能一笑而过,大度地原谅对方。又不是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她是怎么有脸对着自己若无其事地说出“喜欢”这两个字的?
只回了对方一句话:“这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
被你这种人喜欢是我人生中最大的污点。那个女生顿时红了眼睛,捂着脸哭得很惨,好像谢翌做了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
这些细节就没必要跟知知说了,免得脏了她的耳朵。谢翌偏头看向小同桌,发现她是真的不在意,无奈停了轮椅,让她凑过来些:“刚才那个女生是我一个初中的同学,不在一个班级。”
“哦哦。”知知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又听少年轻声一叹,郑重道:“其实我们不熟,关系也不好。我挺讨厌她的。”
讨厌她?
知知茫然着一张脸。在她印象中,谢翌似乎没有很明确地说过讨厌谁,那个女生还是头一个。肯定是那个奇怪的女生做了不好的事,所以谢翌才会讨厌她的。
心都偏到胳肢窝了,知知无条件站在少年这边,神色认真:“那以后她再出现,我就把她撵走。一定不让她跑来烦你。”
“好。”谢翌抿唇轻笑,心里积攒的郁气一扫而空,好似绵绵的阴雨天里突然放了晴。
不过那个女生再没有出现在知知跟谢翌的跟前。水城那么大,本就不是一个学校,若不是有意,路上遇到的几率还是很小的。
知知向来不记事,很快就把对方抛到了脑后。
自那天撞见谢佳乐,隔了不到两周,谢父谢母就找到了谢翌租住的那个小区,堵在门口啪啪地拍门,让谢翌把门打开。
不巧那是周末,谢翌跟知知出门去了书店,等他们回来时都下午了。谢父谢母还没有走,就坐在门口等着。谢佳乐也来了,远远地瞧见他们回来,噌的一下从小区门口蹦到谢父谢母跟前,大声囔囔:“他们回来了。谢翌身边跟着个女生,就是那天我看到的那个!”
谢父谢母一听可不得了,拍拍屁股站起身,风风火火冲到小区门口,二话不说就先甩了少年一巴掌:“好哇你,谢翌。说什么在学校附近租房方便学习,却原来是为了方便干这种事。”
“我让你进厂子在流水线上工作,你不肯,非要折腾读高中。你这是读书的样子嘛,成天跟个女同学混在一起。我告诉你,你们这样的行为放在以前叫做搞破鞋,要被浸猪笼的!”
谢母没什么文化,如今也在厂里工作。她没有培养谢翌上大学的计划,谢翌初中毕业她就硬要他去厂里找个工作随便做着。轻不轻松无所谓,只要能够赚钱就行。
这读高中、读大学要那么多钱,这些钱存起来给自己的亲儿子谢佳乐多好?要不是居委会的干部多次上门,她是初中都不愿让谢翌去读的。
尽管九年义务教育阶段交的书本费、高一的学杂费、租房的房租都是谢翌自己兼职赚的钱,可谢母就是舍不得。不过她也没办法阻止谢翌读书,毕竟钱是谢翌自己赚的。
早就气不过了,又听谢佳乐回来说撞见谢翌跟个女同学混在一起,谢母趁着这个机会发作,狠狠骂了谢翌一顿,嗓门大得整个小区都听得见。
有周末放假在家的小区居民推开窗,从窗口探出头往外面瞧。路过的人也有停下来的,几个人聚在一起站在一边观望。
撒泼打滚谢母最是在行,一点都不畏惧别人的目光。谢父吧嗒抽着烟,享受地吐出一圈白雾:“谢翌,这次是你做错了,还不跟你妈道歉?”
谢佳乐捂着嘴在一边偷笑,嘻嘻出声:“可不是?家里的钱又不是让你拿去泡妞的,难怪妈会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