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流着粘稠液体的手抓在脚踝上,李安全顿时感觉通体冰凉,想甩开这只手,在水中却又借不到力气,只能胡乱蹬动。 这只东西咧着嘴,脸上挂着阴森的笑,盯着李安全就像看一盘食物, 怎么办! 几口湖水灌入肺中,李安全猛然收腿把这只东西往回带,五指成拳,势出如矢,重重砸在它的脑袋上。 在水中出拳助力很大,饶是如此李安全还是打的它脑袋微微后仰,可它脸上却不见生气,依旧僵硬的冲着李安全发笑。 这团东西脖子以下是个大肉球,上面镶嵌着的数量庞大的眼球不断翻转着,往李安全身上贴去。 身体一阵疼痛,李安全低头看,这些眼睛竟缓慢的从肉球上伸出,贴在他的身体上,拼命的想要挤进他的体内。 阵阵寒气袭遍全身,想挣扎,别看这东西个头不大,力气却不小,在水中动作很快,轻易的绕到李安全的身后,死死抱住他的脖子。 头盖骨传来刺痛,有什么东西正啃食他的脑袋,李安全秉着气,双手后伸,揪住它的脑袋想拔到身前,不料自己的脖子传来一阵拉扯感。 怎么办!在陆地上他打不过还能跑,在水里他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岸上,盖庆丰手拿着扳手,一脸不解的看着李安全,手上的扳手扬了扬,又放下。 此时他的心里很是疑惑,这年轻人怎么突然打起滚来,自己在自己的身上胡乱挠,看这动作,好像还想把自己脑袋扯下来。 想把脑袋摘下来,他倒可以帮忙,犹豫片刻,盖庆丰还是没动手帮李安全,他看上去不是很像摘自己脑袋的样子。 水面下,一双眼睛隐蔽的盯着岸边,瞳孔里泛着诡异的光。 李安全所感知的,自己在水里跟恶灵搏斗,其实是中了这东西的幻术。 侯通并没有消失,这小子被扔下水后,马上就又冲上岸,现在正蹲在李安全面前骂骂咧咧。 “小子!拔,使劲拔!”他不止没有制止李安全自虐的行为,反倒在一旁加油打气,看他这模样,甚至恨不得亲自上手帮李安全一把。 最后还是盖庆丰看出不对劲,把李安全扛回去,这才让他不至于葬身在自己手上。 离开湖边几十米,李安全才从幻境里脱离出来,发现自己正瘫在盖庆丰的肩膀上。 “我怎么回到岸上了,我不是在湖里吗。”一脸茫然。 “是,您在湖里。”不满李安全先前的行径,侯通当即反唇相讥:“你看你这不是游的好好的嘛。” 没理会他,回到房间,李安全才大致弄清楚发生了什么,虚脱的靠在沙发上。 这东西会幻术,让人分不清真假,这可不好办,李安全微皱眉头,手掌在下巴上不停摩挲。 一同折腾下来,身心俱疲的李安全打消了再次去湖边的想法,看看时间,已经是凌晨两点,当即决定先睡觉,明天再做打算。 一旁的侯通像是回想起了某段不堪回首的往事,心有戚戚的蹲在轮滑倚上,满是怨念的瞟李安全几眼。 盖庆丰则是进门就直奔衣柜,李安全甚至怀疑,他上辈子是不是坐老王被人砍死的,怎么这么喜欢钻衣柜。 拿出洗好的衣物转身把浴室的门关上,虽然没有真正入水,但那种冰凉的感觉却无比真实,李安全哆嗦着身子,犹豫片刻决定还是洗个热水澡吧。 就在李安全洗澡的功夫,有个外面小区的阿婆,此时越过吉安小区的大门,颤颤巍巍的往人工湖走去。 她手里拿着一踏整齐叠好黄纸,一手拿着光线微弱的手电筒,在妖枝怪诞的公园里有气无力的行走。 “平仔啊!奶奶来看你了!”“平仔啊!” 原本藏在水面下的东西,听到这声声呼唤后,动动身体,往水面上略微浮出。 老奶奶走到人工湖岸边,四周的风突然剧烈起来,刮得她一个踉跄,差点栽进湖里。 这里不同外面,七八月的大暑天,风刮在身上有种淡淡的冰凉感,这种冰凉感没有很快消失,会停留在肌肤上不短时间。 她哎呀一声,看得出来老人家腿脚不太利索,手掌撑着腰慢慢蹲坐在地上,从怀里缓慢的掏出塑料打火机。 “吧嗒”摁下开关,火星子刚窜起来又被风扑灭,再摁,还是同样的结果。 老人背过身子把黄纸钱和打火机抱在怀里,一连试了十几次,才堪堪把这点黄纸点亮。 撒开手,这黄纸就被风卷入湖水里,老人把打火机揣回怀里,嘴里又开始低声念叨:“平仔啊,今年该九岁咯,再过两年要上初中咯,也不知道奶奶这把老骨头,能不能熬到你上初中,哎呀~!” 风声大的像什么东西在哀嚎,呜呜作响,老人年纪确实大了,双手撑在地面上好一阵,才摇摇晃晃的站起身来。 在湖边打着颤,好几次差点栽下湖里,好悬稳住身形,端详湖面一阵,才抹了把泪花,拖着自己佝偻的身体缓步离开。 不能在这里待太久,要是被儿子发现她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这边,又会被好一顿数落。 儿子说平仔啊,走了就走了,可是这好几年过去了,也没见他再要一个,非得死命上那个班,三更半夜不回家,家里都没个人气。 陈兰芝想起来自己孙子的音容相貌,心里头摇摇摆摆的,不是滋味。 …… “他怎么回事。” 侯通趴在浴室的门边上,不时探出头往浴室里瞅,扭头看向盖庆丰黝黑的脸庞,小眼睛里满是疑惑。 盖庆丰木讷的摇头,一样怔怔的看着浴室的门,手掌紧了紧扳手的握柄。 浴室里,原本李安全如往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