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瑞斩钉截铁的一句话断了钟晴酝酿了一路的计划。 什么循序渐进、什么迂回、什么逐个击破,定点打击,统统稀碎。 钟晴仰着小脸和他对视了几秒,火大地一跃而起,勇敢盯着他的眼睛。 “我要跟你赌三局两胜!你要是赢了,我马上回去。你要是输了,就按我的要求办事!” 身高悬殊,仰得脖子有点酸。 气势不能输! 她抬脚站上躺椅,果然,俯视的感觉好多了! 姜瑞气定神闲往后退开一步,微微偏头看她,淡淡地吐出两个字,“免谈。” 说完转身就走,只留给她一个坚实梆硬的背影。 “啊,你.....”钟晴单手叉腰,指着他的后脑勺气得狠垛了两脚,“是不是玩不起!” 站在一边的小毛头眼看她怒气冲冲跳下去要追,连忙张开手拦上去。 “晴姐,冷静!咱们不是回来逞凶斗狠的啊....” 他回头瞧了一眼堂屋方向,掩嘴凑近了小声地说:“你不是喊热么,先去冲凉收拾收拾。我出去一趟,找景扬哥支点招。” 钟晴顶着大太阳骑了一个多小时摩托,浑身是汗,衣服黏糊糊地贴在身上。 的确不舒服。 小毛头贴心的建议让她的脸色缓和了些,烦躁地摆摆手,“好吧,那你快去。” “哎!那我走了啊。”小毛头松了一口气,笑嘻嘻地往外跑。 跑到外面院子推自行车的时候,姜瑞顺嘴一问,他只说出去买点水果和零食。 “顺便去趟副食店,买些卤肉回来。不知道你们要回来,没什么像样的菜。只买了一条草鱼,她又嫌这边的鱼全是刺。” 姜瑞交代的时候,撇见蹲在水龙头底下洗西红柿的贺青。 垂眸想了一下,“哦,你再去问一下老张,有排骨的话,买半扇吧。没有的话,随便割点五花肉也行。” 这个时间点,去门市连猪毛都看不到。 想要买肉,还得找有能耐的大户。 明面上的每一头猪都赋予了【保障供给】的使命。 老张不一样,几个隐蔽的猪场里养了上百头猪,隔几天出一头。 供不应求,想搭上关系,得面子够大才行。 “好,知道了!” 小毛头应得欢喜,推着自行车助跑几步,抬腿穿过大杠底下的三角区,蹬着自行车一溜烟上路。 贺青扭头冲姜瑞嘿嘿一乐,“哥,我看你桌上有本广式菜谱嘞~嗐呀,我看钟小姐在村里待几天都掉秤了,做点她爱吃的,别放那么辣了。” 人刚来的时候白白嫩嫩挺气派的一姑娘,现在给霍霍得有点可怜了都。 有道是人靠衣装马靠鞍,现在搞得灰头土脸的,哪还像个富家千金。 随便来个阿猫阿狗都敢对她蹬鼻子上脸。 其实钟小姐除了有点大小姐脾气,也不算难相处。 他眼馋那辆漂亮的奔驰,特地把自己收拾得干干净净,去碰运气提出想试试车。 本来以为会挨顿骂,没想到人家痛快答应可以开出去兜两圈。 开着那辆车上路的时候,感觉这辈子活得值了! 贺青嘴角带笑,洗菜择菜特别仔细,完全不像平时那样扔水里,胡乱搅和一通。 每一根红薯叶梗,耐心地剥皮。 姜瑞腿上放着一个煮饭的铝制带提手蒸饭器,正在挑米里的石子和杂物。 比铝锅小一些,矮一些。 上面布满漏孔,中间底部凸起一个空心带孔小圆柱。 县城煮饭普遍用煤炉,这种蒸饭器可以用来煮米,半熟之后提起来沥干米汤。 铝锅里放上三脚架,再把蒸饭器放回锅里。 一煮一蒸,饭就好了。 饭面上还可以蒸蛋羹、蒸剩菜、蒸红薯之类的。 三脚架底下的水可以同时焯茄子豆角之类的。 贺青絮絮叨叨说话,姜瑞冷着脸没应声,走到水盆边抓了三个最红的西红柿,拎上蒸饭器进灶房煮饭。 给西红柿去皮之后切成小块,仰头思索了好一会,丢下刀回房间把菜谱拿出来翻到【咕噜肉】那一页。 “啧,有病吧。好好的肉做成酸酸甜甜的,能下饭?” 他拧着眉头小声嘀咕,脚步很诚实地往灶房走。 钟晴仔仔细细洗了头发,浑身上下打理干净,穿了一套黑色运动服出来。 整个人都清爽了不少,心情也跟着好了起来。 后院搭了葡萄藤架,碧绿的叶子爬满架子,阳光从叶子缝隙星星点点落下。 豆粒大的葡萄串垂下来,给整个后院添了一丝偷得浮生半日闲的惬意。 端上盆蹲在后院水龙头底下洗衣服,随口唱起这几年最流行的歌。 “When I was youn I''''d listen to the radio Waitin for favorite sons....” 甜美悠扬的嗓音飘满夏日小院。 姜瑞侧过身子从窗户望去,披散头发坐在小板凳上洗衣服的背影看起来特别悠闲惬意。 小脑袋左右摇摆打节拍,一点也不扭捏,落落大方的歌喉。 虽听不懂她在唱什么,也没听过这种抒情曲风,但觉得好听。 他漫不经心勾唇浅浅一笑,回到灶台前继续炒制番茄酱。 跳动的音符,水声哗哗,灶房做菜的锅铲磕碰,交织出岁月静好的生活气息。 “But they''''re back aain Just like a lon-lost friend All the sons I love so well~” 一句落,另一道男声突然接了过去。 “Ever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