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父背着手站在房门口,板正的腰背微微颤抖,眯起眼睛抬脚就想踹。 一只温热的手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拧着他的耳朵把他往外拖。 一路被拖到楼下,拖进主卧。 姚母一脚踹上房门,满脸复杂叉着腰上下扫视他,“你在干什么?听墙角?还想踹门?” 姚父一身凌厉气息外放,抬手斜指着门外,怒不可遏。 “你去听听他们两个在里面干什么!像话吗!当我们都死了吗!” 姚母一把抓住他的手,嫌弃地瞪他。 “小声点啊你…我才不去听,你不要脸我还要脸。他们能干什么,顶多亲亲抱抱。” “顶多?” 姚父单手扣在皮带上,怒瞪着眼睛,“你是觉得这还不够严重?在我家败坏风气,我分分钟毙了他!” “啊,你去你去。”姚母挽起袖口施施然坐在藤椅上。 “到时候你那宝贝闺女一头撞死在你面前,烦恼去无踪。” 姚父一口气噎得不上不下,怒气冲冲走过去坐在另一张藤椅上,越想越气。 啪的一声拍在方桌上。 桌上的茶具震得叮当叮当。 “老子这辈子头一回跟下属低头!面子里子丢得干干净净!她要干什么,她是不是想气死老子!” “我都给你使眼色了,你当没看见,非要满口答应。小铃铛是你闺女,又不是你的兵。你看她像是服从命令的?” 姚母淡定地打开一个圆筒铁盒,抓了一把枸杞放进杯子里,提起热水瓶往里倒开水。 “她从小把小邱当哥哥,一点男女心思也没有,你让她怎么过心里那道坎?” “感情可以培养!” 姚父接过杯子用力顿在桌面上。 “我们那个年代,人都没见过,不是照样结婚过日子?小邱还不够迁就她?上哪找这样好后生!” “那你要这么说,我就要说两句了。” 姚母镇定自若搭起二郎腿,伸手理了理裤子上的皱褶。 “如果小邱一直在部队不转业,小铃铛嫁给她,就要受一遍我年轻时候的心酸委屈。” 她转头静静地看着他严肃的脸,伸手拍拍他的肩膀,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老姚,说句心里话。那时候,你一年到头不在家。我呢,在报社忙得昏天暗地。我们无愧于国家,无愧于人民。唯独,亏欠了自己的孩子。” “抛开成见,认真论一论,小江其实挺好的。为人父母,不求女儿大富大贵,只盼她顺风顺水,平安喜乐。” 她捧着茶杯,幽幽地看着袅袅上升的水汽。 “你是男人,你不懂女人的苦。小铃铛想要的,不过是长久的陪伴而已。你拆也拆过,人家小江也屈服了。这兜兜转转的,该在一起的,还是要在一起。” 姚父沉默了许久,还是心里不舒坦。 端起杯子猛灌一口枸杞茶,烫得喷了一地,更气了。 “那也不能嫁到那样的家庭吃苦吧!就那谁,乔庆宇不比他家好?!” 姚母看他龇牙咧嘴不停吸气的样子,想笑又不敢笑,默默把自己的凉白开挪到他面前。 “如果感情能用天平来衡量,那就不叫感情呀,那叫交易。再说了,人家小江说了,他妹妹的情况已经有了好转。咱们再暗暗帮衬一把,也不是不行。” “哼!”姚父推开凉开水,“泡枸杞要什么开水,叫人怎么喝!” “好好好,是我错了还不行么~”姚母憋着笑,起身绕到他背后帮他捏肩,“力道还行吗?” 自家男人的性格早就摸透了,转移话题就是默认,死犟。 “勉强吧!”姚父没好气地哼了一声,抿抿嘴,“姚雪松那个叛徒上哪去了?卖妹求荣,长本事了他!” “阿嚏!” 满心欢喜走在回家路上的姚雪松突然打了一个喷嚏,浑身汗毛倒立。 搓了搓手臂,突然有一种危险迫近的直觉。 一路小跑往家跑,远远地看着门口的两人,默默放慢了脚步,仔细观察。 妹妹那副恨不得贴到人家身上的德行,没遭到老爹的炮火攻击。 应该… 没什么事吧? 姚铃兰抱着江云庭的手臂摇来摇去,“明天早上来接我上班嘛~” “不合规矩,你爹要生气的。”江云庭扶着自行车,瞟了一眼龟速蹭过来的姚雪松。 “你怎么那么怕我爹…”她撅起嘴,羞恼地跺跺脚,“那你还敢抱我亲我!” “你别喊行吗…”江云庭耳根发热,无奈地呼出一口气,“我回去了,明天早上来接你。” 大不了被枪指着脑袋… “嗯嗯!”姚铃兰高兴地踮起脚尖,凑上去亲了一下,“等你!” “咳!!!” “咳~” 一重一轻的咳嗽声从前后两个方向传来。 “姚铃兰!!!” “姚铃兰…” 父子俩异口同声,一个气急败坏,一个瑟瑟发抖。 “怎么啦?”姚铃兰扭头看着大步走来的老爹,“爹,你还没睡呀?” “呵,我睡得着么我!”姚父单手扣在胯骨上,愤怒抬手指着江云庭,“好小子!带坏我闺女!有你好看!” “对不起,姚伯父。”江云庭不卑不亢颔首致意,“我真心喜欢姚铃兰,我会对她负责的。” “稀罕你负责么!滚蛋!”姚父气得直喘粗气。 谁给这小子的胆子跟他叫板? “爹~”姚铃兰亲昵地抱住他抬高的手臂压下来,“让他负一下责嘛~我想要他负责嘛~” “啧!你这没出息的!我鄙视你!” 闺女亲亲热热地撒娇,姚父就被拿捏住了。 “爹~”姚铃兰把老爹拉进院子,扑进他怀里,“爹~你想想,江家离咱们家才多远,多一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