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兜头兜脸骂了一顿的小芹捂着脸呜呜地跑出去了。 肖东明压根没管别人,眉眼含笑一瞬不瞬地看着她生气的小脸,心里止不住的泛甜。 回握她的手掌,大拇指轻抚她的手背,一句也没帮别人开脱。 护士长不是头一回遇到这种事,不过一般出现在儿童患者那边比较多。 小孩血管细,不好找,就算是工作了一两年的也未必能一次扎准。 林玉兰发火的方式不是那种泼妇式的骂天骂地推推搡搡,站在病人和家属角度上,句句在理。 骂小芹时的气势和话术一下就体现出知识分子的层次,让人不好反驳。 她没说什么,板着脸给扎了针贴上医用胶带端上托盘走了。 林玉兰抱臂沉着脸靠在床头,脸颊气鼓鼓的,一句话也不想说了。 肖东明轻轻碰了碰她,温声轻哄,“还在生气呀~别气了,嗯?” 他不哄还好,她眼睛一眯,扬起手用力捏着他的耳朵。 “你这大傻子,手都快被扎成筛子了不知道疼的吗!破卫生院连滞留针都没有,天天被人当猪一样扎,还用那种理所应当的态度,你都不会生气的吗!” 以前还觉得揪耳朵是泼妇行为,今天一上手,真香! 难怪村里的妇女们一生气就揪男人和孩子耳朵,特别解气! “别揪我耳朵呀…疼~”他呲牙咧嘴求饶,耳朵疼,心里扑通扑通乱跳。 她到底知不知道这个举动只有最亲密的人才用的? 她现在的样子,特别像… 一个训老公的小媳妇。 “我揪你耳朵你就喊疼,她们扎你怎么不喊疼!”林玉兰越说越气,手上的动作狠了几分。 “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么…”他歪着头往她的方向卸力,这一歪,就靠在她肩膀上了,小声地说:“那我喊疼,她们又不会心疼我…” “你以为我就会心疼你了么!” “真的好疼呀,玉兰…” “啧,你!谁、谁让你这么叫我了!” “玉兰,你再揪,耳朵真的要掉了…” 第一次让男人靠得这么暧昧的距离,还用这种小意温柔的求饶语气,林玉兰脸热地松开手,“哼!你走开!我气着呢!” “不要,我头晕,肩膀借我靠一下。” 她气笑了,“你能不能编个靠谱的借口?你是骨折,不是心脏病,不会头晕!” 他动了一下脖子,把头调整了位置,仰起下巴凑近她的耳朵,弯起眉眼用只有两个人才能听见的声音轻声说:“你身上香,我的心脏跳太快,震得头晕。” 暖暖的气流洒在脖子上,林玉兰心尖一麻,像触电一样立马把他的头推开,又羞又恼地瞪他。 “有种你说大声点?让别人听听你是怎么油嘴滑舌耍流氓的?不要脸…” “不要吧…我只想说给你听…咳…”肖东明再厚的脸皮也招架不住林玉兰彪悍的言论,被揪过的耳朵红透了。 “哎!好好好~来,说什么了,让我们也听听嘛~我们爱听!”王大姐把针往鞋垫上一扎,扒拉着小马扎转了方向坐正了身子,兴奋的眼睛写满期待。 “啊~王大姐!”林玉兰气恼地蹬腿,“你能认真纳鞋垫吗!不要开小差!耳朵别竖得那么高!” 她气得脸蛋红扑扑的,对面床的倒是没拿言语打趣她,只是挂在脸上的姨母笑让她更羞恼了。 爬到床尾伸长了手把隔帘唰地一声拉上,整个病床围成了一个小小的空间,只有窗户和阳台那面空着通风。 “都怪你!”她小声地抱怨。 肖东明忍俊不禁,眼里盛满笑意,“好好好,都怪我。” 垂下眼睛看着她垂下脑袋抠手指害羞的小动作,越看越想像刚才那样牵她的手。 “嗯?嘿,你这大傻子~”她不抠手指了,两手叉腰歪着脑袋凑近了审视他,“你是受气包吗!别人说你什么你都是这种傻了吧唧的笑脸,你没脾气的吗!” 看着他狭长微扬的眼尾一弯,浓黑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忽闪,她暗暗呸了一声,睫毛精! “你不是别人呀~”丰润的仰月唇抿着宠溺的弧度。 她眨巴眨巴眼睛,忽然捂着眼睛往侧面一倒。 救命啊… 她刚刚是不是突发失心疯! 居然想试试好不好亲! 疯了吗她,想亲一个大傻子可还行! 果然是在破破烂烂的卫生院待久了,连头猪都觉得眉清目秀! 肖东明压下翘起的嘴角,扯扯她的衣角,“我指甲长了,自己没法剪,你帮我剪一下好不好? “知道了知道了,烦死了。”林玉兰像条虫子一样顾涌顾涌几下,翻身下床穿鞋,不情不愿找王大姐借了剪刀过来。 肖东明坐在床沿背对着门,林玉兰坐在小马扎上。 一高,一低,他满目温柔,她满脸嫌弃。 “丑死了,手指肿得跟萝卜一样。” “手要那么好看做什么。” “你懂什么,手是人的第二张脸。以前有多好看,现在就有多辣眼睛。” “咳....你的都好看。” 哪都好看。 林玉兰轻嗤一声,认真修剪指甲弧度,头也不抬地回他:“还用你说?我当然知道我长得好看,你不就是对我见色起意的?” 肖东明被她怼得明明白白,憋得满脸通红。 憋了半天,憋出来一句:“我认识你姐姐在先,只是觉得她长得好看,没有动一点歪心思,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是你姐姐。” “算你有点眼力见。”林玉兰轻哼了一声,往剪好的指甲上面吹了一口气,大拇指蹭了蹭,觉得不够光滑继续修剪。 “我们生产队有个土鳖知青,来了好几个月也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