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哭哭啼啼断断续续的说完,卢白青只觉得眼前一亮:老天开眼,天上竟然真的掉馅饼了!
原来这个小家伙本体居然是一丛问荆草。问荆草这种植物本身并不罕见,山上水边比比皆是,早春幼嫩春枝的尖儿可以掐回来当新鲜菜炒了吃,长成了的植株全草都能入药,可以清热、凉血、解毒、利尿,以前她在自己爷爷的药房里就见过装问荆的匣子。
这东西乍听起来似乎不错,可就这种不起眼的小草,老农大多不喜欢,还给他起了个别名叫缺德草------没别的原因,这玩意很容易泛滥成灾,地面上看着小小一丛,地下那根茎却有几米那么长,农田里要是长了这草,光靠除草剂都未必能断根;然后这草人少吃点还好,豢养的牛马要是不当心吃多了这草,轻的大病一场,重的话直接嗝屁。
草木有灵,赶上机缘巧合当然也能成精化形。
话说这位问荆草成精的小妖怪其实在白虎岭的南山顶上盘踞了不少年头,只不过之前白骨精治下的妖众们和他井水不犯河水,他也情愿自得其乐,从来不出来瞎溜达找存在感。
不曾想,这个春天这山头的妖怪们不知道犯了什么风,居然大张旗鼓的伐木开荒,伐木也就算了,开荒竟开到了他本体盘踞的这个山头上。
草木成精最忌讳的就是被动了本体根基,因此问荆草就苟不住了,跳出来弄了两回玄虚,以为能折腾的小妖怪们知难而退,却不想小妖怪后面还有老妖怪,自己战力又太弱,直接被按倒在了作案现场。
问荆草一边打着哭嗝,一五一十把出身来历和作案动机交代的清清楚楚,一边还不忘给自己求饶“小妖只怕本体被毁,才不得不出来敷衍,一时鬼迷心窍开罪了大王,只求大王饶命,小妖情愿给大王当牛做马”云云。
卢白青其实压根就没打算太难为他,一开始吓唬他也只是为了节省时间快速逼供。话说回来,这白虎岭也不是自己家生家养的,人家本来就在这山上长了好多年,想苟住自己的一亩三分地也合情合理。
事实上,听他招供出原型是问荆草的时候,卢白青脑子里就已经开始暗搓搓的放烟花了。
因为卢爷爷以前给自己讲过一个关于问荆草的传奇故事:问荆草还有一个不为人知的别号叫做黄金草,据说是问荆这种草的根部可以吸收土地中的一些微量黄金元素,所以有金脉的地方常能看见这种草。
如今白虎岭上都生出问荆草精了,是不是说明白虎岭也有隐藏的金脉呢?要是能挖出金脉来,就算彻底躺平了不奋斗,自己的小日子也能一夕之间坐飞机一样上升无数个档次!
卢白青越想越觉得未来可期,随手把怀里抱着的小黑狗放到地下,又变回了美女模样,说话的音调也恢复了正常,甚至带了点愉悦,故意问他,“你也算是在这白虎岭上渡劫得道的,怎么不早来我麾下点卯当差?”
问荆草听她说话没那么吓人了,哭的声音也跟着小了,“小妖不过是草木化形,没有什么大本事给大王效力,只怕大王嫌弃,不敢往大王跟前冒头。”
听他敷衍,卢白青忍不住笑了,“你这么说的话,既然你没有什么本事,那我不杀你,留着你又有什么用呢?平白多养活一张嘴吗?”
问荆草刚小了一点的哭声立刻就大了起来,“小妖不用吃东西也能活!小妖有用处!小妖能预知四时天气,大王若要弄农事,小妖也懂得不少哩!”
生死关头也没提金子,估计没戏,白骨夫人刚刚火热起来的一颗心又凉了。不过听他说能预知天气,卢白青倒有些不信,“你说你能预知四时天气?那我问问你,这都半个月没下雨了,我打发小的们耕出来那些空地,还想着等下了雨再撒种,你既然有这本事,那你说哪天会下雨呀?”
问荆草听她口气松动了,也敢抬头看一眼了,一看刚才的骷髅架子又变成了大美人,本能的直觉危险已经过去了一大半,也就不哭了,闭上眼睛想了一会,睁眼说,“回大王的话,还得再等三四天才会下雨。”
卢白青有点怀疑这小妖怪为了保命胡诌,再一想这小家伙看着战斗力挺菜胆子也小,未必敢骗妖,反正他也跑不了,也不差多等几天,就对黑眉吩咐说,“那你带下去再看管他几天,别叫他跑了。过两天要是真的下了雨,再带他来见我。”
黑眉答应了一声,一只手拎起问荆草就下去了。卢白青想了想,先吩咐灶房里的野猪精赶晌午弄一大锅鸡汤,又吩咐兔子去后山竹林瞅瞅有没有新鲜竹笋或者其他什么应季野菜;自己则驾起云头去看苏子都和小妖们的赶工进度。
过去一瞧,苏子都站在地头上,指手画脚指挥着小妖怪们正在翻地。看见白骨夫人过来,小妖怪们赶紧都停了手里的营生,乱七八糟的问好请安。
苏子都颠颠的跑了过来,先拱手行了礼,才开始汇报工作,指着眼前的一地杂草说,“夫人您瞧,这就是昨儿夜里那个小妖精捣鬼干的好事。这回小的们翻好了,这块地明天必定不会再生杂草了。”
卢白青过来就是为了这事,说,“先不要动这块地方,那个小妖说他能预知四时天气,等过几天再瞧瞧,要是真的话,咱们以后指定有用得着他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