雳眼眸微眯,眸光深沉地盯着她清冷的侧颜,像要透过她白皙无暇的肌肤探究出她内心真实的想法。 “你当真要放下杜元然?” 景玓朝衣柜走去,仿佛没听到他的问话。 别说向旁人解释,她连提杜家母子都觉得恶心。 盯着她整理细软的背影,夏炎雳探究的眸光越发的复杂,眉心都不由得皱得紧紧的。 …… 鸡鸣时分,景玓留下一封给景良域的书信后,便带着夏炎雳偷偷离开了安启侯府。 虽说夏炎雳受了严重的内伤,可她原身是个练武高手,飞檐走壁这些完全不在话下。出了安启侯府后,她直奔东城门,在城门打开的第一时间出了城。 “王爷,我这次出门也没有目的,您跟着我恐怕多有不便。我们已经出城了,如果您有想去的地方便告诉我,我可以送您去。” “本王没地方可去!”夏炎雳语气有些冷硬。好歹他也帮过她,可轮到她报答时,她却把他当成了包袱,恨不得立马扔掉!试问,他心里能舒坦? “既如此,那我们便走一段路吧。我知道离京最近的一个镇,半日功夫就能到,我们先去那落脚,买两匹马的同时也给你买两身衣物。”景玓扫了一眼他身上穿的。 为了他不裸露,她特意去下人房里偷的! 不过她运气似乎不怎么好,偷的衣物不怎么合身。好在古人的衣物都做的宽大,穿在他身上只是短了一截而已。 她不提还好,她一提衣物,夏炎雳就忍不住磨牙。 低头看着自己露出的脚踝,他都想掐人了! 侯府里那么多男的,再怎么不长眼,也不至于给他偷一身孩童的衣物…… 他真的很怀疑,这女人是故意的! 就是想看他丑陋的样子! 景玓紧抿红唇,掩去发笑的冲动,先提脚走在了前面。 正常出行,的确只要半日功夫便能到景玓所说的永关镇。可某爷毕竟是伤员,实在不宜这种跋涉活动,所以只能走一会儿歇一会儿。 日头高升,景玓有些饿了,便选了一处林子休息。 打开包袱拿出两只水袋和两团干粮,递给了他一份。夏炎雳也没嫌弃,同她一起吃着。 景玓润了喉咙后,突然看向他,问道,“王爷,以您的身份应该见多识广,您可知大蜀国哪座寺庙最灵验?” 夏炎雳喝水的动作一顿,眼角瞥向她,“怎么,你想出家?就为了一个男人便看破红尘?” 景玓瞬间黑线,“……” 这什么逻辑?问寺庙就是要出家吗? 收起心中腹诽声,她微微一笑,“王爷,我只是最近被噩梦困扰,想寻个得道师父指点指点。” 谁知男人放下羊皮制的水袋,眸光认真地将她上下打量起来,“你这两日睡得比猪沉,何时噩梦过?” 看着他那人神共愤的妖孽脸,景玓都想给他一爪子抓花他! 能不能好好说话! 为了把床让给他,她睡了两晚地铺,他毫无感激之心也就算了,居然把她比作猪! 许是看出她生气了,夏炎雳不自然地干咳一声,然后换了副不解的语气,问道,“你找得道之人究竟有何目的?” 景玓垂下眼眸,眸光暗闪过后,她哀伤地叹了口气,“王爷,实不相瞒,我就是想找人卜一卦,看看这一生运势是何样的。想我这十年一心一意待人,可临到婚前却被人那般辜负,要说我心中不气恨,那自然是假的。我不想认命,可我又怕命运如此,所以就想找个大师为我指点迷津,好让我及早走出阴霾。” 夏炎雳听完,突然‘嗤笑’,“如你这般能吃能睡,也叫为情所困?” 景玓忍不住抬眼瞪他,“这是女儿家的心事,你懂什么?难道非要我把‘为情所困’几个字写在脸上才能体现出我的伤心难过?” 夏炎雳不怒,反而笑得越发讥讽,“你确定你有半分伤心难过?” 景玓深深呼吸。 这男人相处是好相处,但就是跟他说话太费劲儿! 得! 她不问了总可以吧? 于是她不再开口,只专心的吃起干粮来。 “本王认识一高僧,在承德寺。只是他常年在外云游,不定何时在寺中。” 听到他突然给出的信息,景玓这才又抬起头朝他看去,“承德寺?在何处?” 夏炎雳饮了一口水,“离京300里,沂丰城境内。” 景玓又垂下眸子。 沂丰城? 她原身二姐所嫁的地方? 思量了一下,她决定还是要去一趟。 不管那所谓的高僧是否有本事,她都要去碰一下运气! …… 安启侯府。 看着女儿留下的书信,景良域满心忧郁。 香杏、柳妈、福妈同她的心情一样,都不放心景玓独身在外。 最后还是景良域安抚住他们,“六小姐离家一事别声张,若有人问起,便说六小姐突染疾病,被送去他处休养了!” 他自然不放心女儿,可一想到杜元然对女儿的伤害,看着女儿这几日都在强颜欢笑,他心里也不好受。 如今,只能随女儿去,只要女儿能彻底忘掉杜元然,离家就离家吧…… …… 抚远将军府。 一家人都在景玓哪里受了羞辱后,杜元然也消停了,没有再出面去纠缠景玓。 不过,他有派人盯着安启侯府的动静。 听说景玓被送出府去别处养病了,他立马就察觉出不对劲儿。 就连姚珠花都不相信,愤愤然道,“然儿,前几日我们见景玓时她都好端端的,这一出称病分明就是假的!” “娘,她应该是在躲我们。”杜元然还算有点自知之明。 “躲我们?她对我们那般态度,用得着躲我们吗?”姚珠花不信,狠狠咬着牙道,“真是巧了,钰王最近也不在京城!” 闻言,杜元然的脸唰地泛起了一层绿光。 以他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