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您可不能再受他欺骗了!不管他来做何,您都不能心软!”尽管逃婚是景玓的主意,但香杏还是怕她心软,遂忍不住担忧提醒。 景玓‘嗤’地一声轻笑,“都说好马不吃回头草,何况是一把烂草。不用大惊小怪,经昨日一闹,本小姐牙口挑得很,那些烂花烂草的入不了本小姐的眼。” 香杏一颗悬着的心这才稍微落回原位。 看着铜镜里自家小姐精致无双的脸庞,她不由得开始发愣,总觉得自家小姐变了…… 不,准确的来说,昨日小姐在抚远将军府的新房里昏厥醒来后就有些不同了。 说逃婚就逃婚,那果断决绝的样子是她从来没见过的。 以往小姐有心事总会同她倾诉,可昨日至今,小姐都寡言少语。要么不说话,要么说出的话带着一股子傲气。就连看人看事的眼神都少了许多温柔,那漫不经心的眸光里多了一丝无所畏惧的气息。 跟着小姐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看不透小姐,不知小姐究竟只是在赌气还是被杜元然伤得太深才会变了性情…… “走吧,去瞧瞧他还能说些什么。” 在她发呆之际,景玓已经从妆台前起身朝门外去了。 香杏回过神,紧张地追出去,“小姐……” …… 昨日安启侯府与抚远将军府断绝婚姻一事,其实已经传得满城皆知,但景玓没出房门,自然不知道有多热闹和轰动。 包括安启侯府中,其实上下都很震惊,但景良域亲自发了狠话,不许任何人多嘴,还派人暗中盯着,一旦发现嘴碎之人,就地杖毙然后丢弃乱葬岗。 有他这么一道死令,谁敢在背地里闲言碎语? 就连景玓走出闺阁,都不见一个下人敢在暗中偷瞧她一眼。 杜元然能进府,自然是得了景良域首肯的,只不过今日接待杜元然与以往有所不同,杜元然被请到了一间小偏厅,连个奉茶的下人都没安排。 看着她出现,杜元然十分激动,上前就要去拉她的手—— “杜将军,请自重。”景玓早有准备,及时避开了他的碰触。 “玓儿……”杜元然一双手僵在空中,目光戚戚然地看着她。 景玓走向主位,坐下,面无表情地与他对视着。 两个人一个冷漠,一个满脸痛苦,不知道的还以为受情伤的人是男人呢…… 香杏站在景玓身侧,实在看不下去了,冷脸问道,“杜将军今日前来所为何事?” 杜元然垂下眼帘,低沉的嗓音带着一丝沙哑,“玓儿,是我对不起你,我不该听信娘的话纳唐滢滢为妾,不该背弃对你的承诺……” 景玓突然发笑打断他,“呵!杜元然,你这话说得好像我要你忤逆父母一样。我这还没过门呢,不但给我安上大逆不道之名,还想给我安上妒妇之名?” 杜元然抬起头赶忙解释,“玓儿,我不是那个意思,我从来没有想过要背叛你,是我娘说唐滢滢对她有恩,还说唐滢滢在唐家过得屈辱,逼着我救唐滢滢……你也知道,我自幼与娘相依为命,她的话我不敢不从。” 景玓含笑听完,道,“这十年来,我出钱为你寻师,教你习文练武,又托家人为你打点铺路,让你能出人头地。你母亲跟着你,同时享受着我的照拂,难道在你母亲眼中,我对你的恩情与她无关?我很好奇,唐滢滢对你母亲的恩情有多深,竟比得过我倾心所付十年?” “我……我娘她……她……” “杜元然,说一句我对你们母子有再生之恩,不为过吧?”景玓起身,微笑的脸庞美得不可方物,“不论是你娘逼迫你纳妾,还是你东食西宿,亦或者是唐滢滢主动勾引你,我景玓要的都是一个结果。如果结果不尽人意,那便是人的问题,是做事人态度的问题。你把你娘拉扯进来,就能否认你的过错吗?退一步说,就算你娘以死相逼,那也是你的问题,你作为儿子、作为男人,没能说服自己的老娘,那便是你无用。常言道,出嫁从夫、夫死从子,你能让你娘拿捏住,可见你这儿子当得有多不称职。为了纳妾,你娘可以逼迫你背弃我这个对你们有再生之恩的恩人,那如果有一天,你娘看我不顺眼,你是否会为了孝道把我给休了、杀了?” “玓儿!”杜元然猛地低喝,一张俊脸涨得乌青发紫。 也不怪他激动,因为他所认识的景玓从未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景玓不但不惧反笑出了声,“呵呵,杜哥哥,是不是我哪里说错了?” 杜元然一双眼凌厉地瞪着她,也是第一次当着她面对她动了大怒。 不过真要形容,与其说他恼羞成怒,不如说他更难以接受。十年,他们相识十年,面前的女子有多温柔善良他再清楚不过,别说奚落和嘲讽他,就是大声说话都没有过,何况是这般夹刀含箭的刻薄言语,那更是不可能…… 然而,面前这个比他矮一个头的人儿此时就是这么副样子,不但言语尖锐得剜人心肺,就连那绝美的笑容都变得陌生了,就像蘸毒的花,笑得越美毒性越强。 他甚至才发现,她今日连衣着妆饰都换了。平日里她最喜欢清雅的碎花襦裙,配上简单的发饰,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柔和优美的气息。可今日她一袭红裙紫衫,腰间美玉摇曳,发髻中别致的珠簪也晃眼得紧。 那个清雅柔美的女孩不见了,此时的她美艳、骄傲、高贵、华丽…… 仿若落入人间的妖精,让人不敢触碰! 景玓顺着他的目光低头自视了一下,然后漂亮的眸子朝他微微挑动,“杜将军,可是觉得这样的我很美?以往为了照顾你的心情,为了让人觉得你我般配,我不得不简素低调。如今我发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