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着天色还没完全暗下,几人各自收拾了东西在客栈门口道别离开。
容岚借了一辆马车,嘱咐车夫直接驾车到叶府。
江东叶氏以前是闻名望族,晋朝曾前后出现过三人宰相,等到叶氏主家迁到京城来之后,叶氏却逐渐衰落下去。
到了叶夫人这一辈,只有其兄长在朝为官,位列户部侍郎。
但是叶氏还是有着自己的傲气。
当年叶夫人嫁给容城时,容城还不是宰相,这门亲事也不得叶家认可。叶夫人自成亲三日回过门后,也再没有回过叶家。
容岚也不甚清楚其中情况,叶夫人也很少提起。
等容城位列宰相,与叶家关系仍然十分淡漠,后来关系改善,还是在两年前。
到了叶府前院,容岚下车后提着东西走到大门。
门口的小厮伸手要接过容岚的包袱,“容二少爷可算来了,老爷老夫人等了好久了,我帮少爷把东西提到房间,少爷先去见过老爷夫人吧。”
包袱中还有状纸,不慎散落一地可就糟了,容岚提醒他轻拿轻放可要小心些。
跟着领路的小厮一路到了外祖母的房间,还没进门,就听见老人家的声音,“我听这声音就知道是景之来了,快进来。”
容岚提步走进,就看到外祖母坐在软榻上,叶夫人坐在身旁,两人之前应该在说着话,容岚一进门,两人的目光便落在容岚身上。
容岚走近,弯腰作礼,“许久不见外祖母了,外祖母生辰,景之却珊珊来迟了。景之祝外祖母福如东海水长流,寿比南山不老松。”
外祖母见到这孩子就心里面喜欢,让他坐到一旁,笑道:“外祖母好得很,倒是景之好厉害,拿了院试第一名。”
容岚浅笑自谦,“都是有着侥幸在的。”
外祖母自然不信,“你的说辞可是和你兄长当年一模一样。”
提到这,容岚问道:“外祖父与兄长不在吗?”
见外孙还挂念着外祖一家,外祖母心中更开怀了,笑道:“你外祖父和兄长方才用过晚膳后,去散步了。对了,景之是不是还没用晚膳?”
容岚苦笑着点头,“景之确实是饿了。”
外祖母连忙唤丫鬟命小厨房做了饭菜端上来。
叶夫人和外祖母都陪着容岚坐在餐桌上,却只有容岚一人动筷。
容岚笑道:“外祖母和娘亲可别光顾着看我了。”
两位长辈对视一眼笑了起来,确实开始聊起家常,话头却是这样的。
外祖母道:“我家景之就是一表人才啊。”
叶夫人点头应承,却笑道:“娘,你可别使劲了夸了。”
外祖母详怒,“我还夸不得了?说起来啊,景之今年十五了吧。”
容岚还在举箸夹菜,只能点头回应。
叶夫人笑道:“是,今年十五岁了。”
外祖母想到些什么有出神,低语道:“若是幺儿还在,今年就及笄了……”
这么一说起来,她的眼眶竟然有些泛红,拿着手帕在眼角按压两下。
许是心头还是难过,拍了拍叶夫人的手,“陪我出去走走吧。”
又对容岚道:“景之吃完,我们和你外祖父一同去走走。”
容岚点头,目送着两人走出了房间。
容岚想到其中缘由,眉尾浅浅压下,虽然心疼外祖母,但还是微不可见地浅笑了一声。
两年前,容府对外宣称嫡小姐去世,而一直养在容城老家的的二少爷,近日身体终于好了起来,将其接了回来。
嫡小姐与二少爷本是一母同胞,奈何出生时,女儿哇哇大哭,二少爷却气息奄奄,算命的人说二少爷十二岁之前不能住在京城,不然容易早逝,容府就将人送往老家养着。如今却是嫡小姐早逝,而二少爷回到容府时生龙活虎。
这消息传出时,京城不少人家一阵唏嘘,不过听闻两兄妹同胞,容貌都一样,也许还能排解一点忧思。
而其中反应最大的,自然就是叶家。
叶家老夫人,也就是容岚外祖母,一听到这个消息,十分女儿经受了这般痛楚,当时又恰逢容璟科举落榜,担心若是女儿经受不住,忧思过多,撒手人寰,到时候白发人送黑发人可真就是晚了。
虽然与女儿冷战了这般久,就连当初女儿生了第二胎的时候,都不曾登门照顾过。
却消息传出的当夜子时,就到了容府抱着叶夫人轻声安慰哄着。
而叶夫人虽然没有痛失女儿,却在多年后终于重新回到母亲的怀抱,也是一时喜极而泣,抱着母亲就哭了起来。
从此两家倒是重归于好。
容岚暗道:这是个美丽的误会。
当夜,容岚陪着外祖父、外祖母散过步后,还见过了自己的大伯。
大伯也是一张严肃正经的脸,却对容岚考了院试第一名赞誉有加。
拉着容璟容岚两兄弟的手,嘱咐他们可不能松懈,日后的乡试也好、会试也罢,还需继续努力,才能通过殿试,入朝为官。
容璟、容岚两人含笑点头,不断出声回应。
到了第二日,几人坐上马车要回容府,外祖母亲自走到马车外边相送,一头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