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甘草蹲在灶前烧火熬粥,火苗跳跃着,偶尔传出噼啪的声音。水渐渐开了,咕噜咕噜的声音响起,锅上开始冒水蒸气。
她抓出一把大枣扔了进去,接着又拿起糖罐往里倒糖,“哎,糖快没了。”
苏大夫走之前她还没反应过来这是在古代,下意识觉着自己估计也就待个几天。这下回过味儿来,几天都不一定能走进宫里!可是家里都存粮却不多了,自己照顾病人每天上山捡柴摘果子饭量不自觉就大了,剩下的东西最多也就够两人吃三天。
苏甘草脑子里蹦出来那句: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贵。现在她唯一的希望就是未来三天之内一定要有个小货郎出现好吗!她可不想顶着这招摇的身材下山买东西,再说,买了东西还要背着它们爬半座山,想想就很要命!
“吃饭啦!”苏甘草端着碗,又开始给他喂粥。
“你身上还有钱吗?”那天从他身上就拽下来个金牌还有玉坠,以及他随身的一把剑,还有一把看上去很一般的簪子。
“嗯?”谢常山吞了口粥,没反应过来:这就开始挟恩图报了?
“哎,我师傅走的时候我还以为他几天就回来了,结果就没备多少东西,现在家里东西都快吃完了,这破山也不知道怎么回事,除了野果和树,连点像样的竹笋菌菇都找不到。我又不敢一个人下山,货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来,我想多备点钱等他来的时候多换点东西。”之前苏大夫就是这样换物资的,他们师徒俩一个年老力少,一个年轻貌美,过去一个月从未下过山。
“为何不敢?我已经好多了,一个人待着没事的。”
听到这话,苏甘草没生气,她第一反应是震惊和诧异:活了20多年,第一次见到那么自恋而不自知的男人!
怪不得之前会有人评价那些帅哥:好好的人偏偏长了个嘴……
“我说,你虽然眼睛看不见了,但……”但什么啊?但你那天不小心亲到了我那里,也应该能感觉不是个中年大妈而是个妙龄少女吧?我给你擦身体按摩扎针,你也应该能感觉这手其实还挺嫩的吧?!
“我的眼疾何时能好?”
“还是,它好不了了?女郎中莫要安慰我。”
安慰你个锤子!我现在更想手脚并用打击摧残你啊!
谢常山以为这个女郎中要安慰自己:虽然你眼睛看不见了,但你好歹还活着。可是,身为一个刺客,看不见和死了没什么区别。
苏甘草一脸生无可恋:这个金主真的挺不对她脾气的!但是,她眼角余光瞥到了那个被她挂在墙上的金牌,他肯定很有钱!钱难挣,屎难吃。大道理不亏是大道理,几千年都是一样的。
想到这里,苏甘草平复了一下,开口耐心:“你的眼睛没事,最多再喝六七天药就能好了,买东西的事先不说了。大不了去山上挖点野菜对付一下也是可以的。”
没有经过现代烹饪方式处理的野菜肯定很难吃!我才不吃,我都给你吃,还好现在是夏天,不少野桃野杏还有野枣都能吃了,苏甘草又一次为自己的机智鼓掌!
“真是拖累姑娘,,女郎中了。”谢常山也不想吃野菜,但是他身上确实没钱!而且,剑和金牌还有玉坠又都是会暴露身份的东西,就算吃野菜也不能当!
晚上苏甘草点着蜡烛给针物理消毒,窗外风声簌簌,屋内一灯如豆。她右手持针,左手托腮,瞥了眼在床上躺着的谢常山:怪不得古人讲红袖添香,此情此景,如果有个长得好看,穿的好看的,身上又香香的男人在旁边,对她笑上一笑,再说几句浓情蜜意的软话,纵然她接受过现代教育,时常以清醒理性鞭笞自己,恐怕也还是难挡美人儿在怀的诱惑。害,自从上大学学了医以后,她很久没有接触诗词歌赋,也没人和她谈人生与理想,与其说她在读大学,不如说是在坐牢,还是囚禁她身体与灵魂的那种。
苏甘草真的吃了三天的桃儿,因为货郎就是不来,她也没胆子下山,吃些果子还好,起码还能换着吃,但吃野菜的谢常山就不那么好了。现在他已经能拄着拐杖自己走到外面如厕,只是因为吃的少,走起路来还是显得很费力。
“我说,你眼睛能看见了没?”苏甘草从外面洗衣裳回来,累的喘大气,一进门看见正在撸狗的谢常山,心里的不悦又多了几分:这人是不是个什么将军啊?怎么感觉身体底子那么差?果然不管男女,绣花枕头似的就是不行!
“还没呢,是不是药该换换了?”
谢常山没撒谎,他的眼睛确实还看不见,只是迷迷糊糊能分辨明暗。
哦豁?自己身体底子不好还怪自己的药?当初自己血方剂可是学的死去活来,滚瓜烂熟!
“那我明天换换试试。”苏甘草心上一计。
“我想吃个桃儿。”谢常山还在那撸狗:搞不懂,为什么女郎中不让他吃那些果子,就让他吃野菜。
“那东西都是寒性的,你现在不适合吃,还是吃菜健康!再忍忍。”谈话间衣服已经晾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