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四妖被冷郎君安排进了一间散发着淡淡酒香的大竹房,每人一张竹榻三床被,因为天气热,所以房中还摆了一座大冰山,盛在矮足铜鼎中,散发着松爽凉意。
每个人的伤都被处理包扎妥当,那一直晕着的豹子妖也醒了,正捂着耳朵乱吼:“老子的法力呢!”
给他包扎的女妖一拳头让他闭嘴了。豹子妖捂着脸呆呆的:“我的防身法器呢?”
殷逢雪这才察觉到,或许他失去法力并非是因为大长老他们,难道说……
冷郎君站在冰山旁:“不错,只要在碧罗山中,你们的法力和法器通通会失效。在这个地方,只有碧罗妖尊才能够自如施法。你们两个要入学的老实点,这是忠告。”
他指的是那胡子脸大汉和豹子妖。
殷逢雪灵机一动,立刻问:“入学是什么意思?是不是可以一直留在碧罗山里?”
冷郎君瞥了他一眼:“这是妖尊的规矩,不要多问。”
一直在旁边嗑瓜子的狗妖戳戳殷逢雪的床,笑着道:“冷兄弟,你何必作这样面孔,妖尊待我们还亲切温和呢,你何必吓他。狐狸兄弟,咱们又没犯事儿,好好的走正道修行,这两位也是好人,干什么要入学?”
他指着豹子妖:“小可方才在药篓里就那么一听,这位是专吃过路人的,”指着大汉,“这位是个劫道的。妖尊要教化他们,所以才说要‘入学’。”
给他包扎的少年插嘴:“我这时也认出来了,狗兄台,你是不是之前来过?”
“是呀,又被我爹娘揍了。幸亏妖尊又路过了。”
“怎么,你爹娘竟敢不听妖尊的话,还敢打你?”
“哈哈,这次是小可自己闯了祸,不赖爹娘。”
他两个津津有味地谈着,那大汉坐在床上,冷笑道:“这么说,这个地方,人和妖都是一样的?”
冷郎君道:“你尽情找事就是,我不管打架斗殴。”
两人忽然感觉眼前一晃,竟是那中年女人从对面床奔下来,直冲豹子妖脸门,扬手就是几个巴掌,一边打一边骂:“死畜生!还敢吃人!老娘这就把你牙齿打烂!”
人妖尽皆目瞪口呆,方才晕着的中年男人不知什么时候也醒了,他也一瘸一拐地下了床,众人以为他要拦住女人,谁知他却从袖子里抽了鞭子出来,中气十足地大喝:“娘子让开!让为夫也出口气!”
豹子妖不知修为如何,只是他身材十分干瘦,虽然修长,却并不矫健,此时失了法力,只能缩成一团随人打骂,口里竟发出些‘喵喵’之音。
那夫妇二人打够了性,也没真下死手,出了一身汗,泰然自若的就回自己的床去了。
全程,冷郎君如他所言,果然不问不管,就当没这回事。
豹子妖擦擦新伤的血,恶狠狠道:“好!我可算明白碧罗山的道理了!”
夫妇俩瞪起眼睛,方才给了豹妖一拳的女妖道:“这是苦主打你,所以没人没妖管,要是你入学后殴打同学,你猜有没有人管?”
豹子妖还没说话,旁边的土匪大汉却开口了:“豹子,以后你就跟着我混。咱们都是道上的,又是一起进来的,正好结下这个情谊。”
土匪大汉十分威武,想来凭肉*体,这里头没几个比他更能打得了。
豹子妖犹豫一阵,终究还是舍不下妖怪的脸面,哼哼两声,也不知是个什么意思。
土匪却怒了:“你什么意思!”
“什么什么意思?”外头一道温和似水的声音传来,随之而来的,是换了一身衣裳的游丹庭。
一直没出声的花妖讨巧抢先道:“妖尊,他们骂架呢,吵死了。”
游丹庭问冷郎君:“小冷,你办个入院入学就不能安安静静的?”
虽然隔着面具,人与妖们却都能感觉到,冷郎君的脸色刷一下下来了。
他轻哼一声,慢慢放下册子,慢慢走到豹子床边,谁都没看清他是怎么出手的,就见那豹子满口尖牙瞬间倒了一大片,血流如注。
豹子妖滚下床来,对着游丹庭跪下,含含糊糊道:“妖尊恕罪,小妖再不敢喧哗了。”
游丹庭微微一笑:“倒是忘了你。我已查明,你在红桃山一带作恶一百余年,无论远近,每月必食人食妖十余,罪孽深重,我教不得你。”
她话音刚落,豹子妖背后的女妖瞬间提住他头发,旋风一卷,二人消失,只剩床边塌下几片血迹。
狗妖悄悄道:“处决了。”
殷逢雪吓得瑟瑟发抖,狗妖见他这样大为不解,拍拍他肩膀:“狐狸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咱们是好妖。”
殷逢雪越发害怕。
他不是好妖,他是卧底……
倒是那土匪镇定无比:“那妖精怎么能用什么鸡毛法术?”
游丹庭道:“是新同学吧。我许可了,所以她能用。”
冷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