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视线,裴自雨忽然觉得哪里怪怪的。他下意识看向那光团,游丹庭身侧却空荡荡的,什么都没有。
“我没事……”裴自雨试探着道,“游道长,你……也没事么?”
游丹庭眨了眨眼,似是奇怪他为何这样问。
“我没事啊。”她淡然一笑。
她只是突然想起来了。
想起自己是怎么被欺骗被背叛,怎么看着无辜之人一个个死去,而她自己,又是怎么死在天劫之下,怎么从鬼界挣扎出来的了。
炎炎烈日,她像地缚灵一般被束缚在执念最深的碧罗山外,四周全是被仇恨和执念束缚着的亡魂,在快被烈日摧毁掉神志时,她听见路过的两个道士在讨论碧罗山的大魔头。
“不是当年了……”
“若是妖尊还在……算了,妖尊也败了。”
败?对,她败了,甚至一度心灰,甘愿赴死。
“这儿怎么这么多鬼魂?”
“地缚灵,又不会伤人,”道士叹了口气,“算了,走吧,这儿以后说不定就是另一个断渊了……”
这些话像刀子、像烈日一样扎进她的心里。她听不下去了,也不能再沉湎于过去了。游丹庭硬生生将自己从土地中拔出来。
我不能败。我不能败。她心里念着这些话。
我得报仇,我要杀了他,然后飞升,我得做到这一切,不计任何代价。
“游道长?游道长?”
裴自雨的声音将游丹庭从回忆中惊醒。
“你怎么了?”裴自雨盯着她。
游丹庭看了眼立在身后的玉天门,又回过头微笑道:“没事,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