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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服于他,其实是自然而然的,瑞卿甚至不需要做什么神迹。
那么,在那样漫长的时间里,难道真的只有他这个外来客想要反抗么?
当然不可能。
在建立塞城之前,殷逢雪在大漠中行走了数百年,查清了随着流沙游动的神宫的轨迹,查清了神使们穿越沙漠的每一条路线,甚至查清了他们每人的招式、习惯……事无巨细,渐渐的,那些曾经的、反抗过的痕迹也从茫茫大漠中显露了出来。
上一个塞城,应当不叫塞城,但的确背负着与塞城一般的使命。
殷逢雪从模糊传说中听到了它的名字,某一天,他在茫茫沙海中找到了那个城市的遗迹,因为极端干燥的环境,城池风貌竟然保持得相当完整。他也由此窥见了一角异界漫长的反抗历史。
他们都失败了。
瑞卿对异界的控制是全方位的,他越是不可撼动,就越是谨慎多疑。他知道自己的地位来自于自己的力量,这份力量在魔头众多的魔界算不上什么,但在异界却足以令他成神。
他的控制越强,反抗就越容易失败。可能就是过往累积的太多次失败,让他的下属产生了误解。误以为瑞卿是不可反抗的。
不过殷逢雪并不打算把这些是告诉任何人,他并不是异界中人,听再多传说,也不会对瑞卿产生一丝敬畏,但异界中人就不同了。
要说,也得打败了再说。
游丹庭的声音打断了他的回忆:“应公子,你有没有在神城之间放过瞬移阵?”
殷逢雪点头。
“我用一下。”
殷逢雪提醒道:“好几个神城的神使不在官邸中。”
游丹庭道:“小喽啰不在也没什么,我们先去解决裂缝。”
平心而论,即便是仙器在手,殷逢雪也没办法迅速抹去一个魔的元神之力。
这事的难处在□□速二字。
故此,直到带着游丹庭走到第二神城被封印着的裂缝前时,他还在琢磨丹丹会怎么做。
“应公子,你来做个见证。”
游丹庭抬起手,其实这一步都是不必要的,不过这样看着就像施了一个法术,不容易惹人怀疑。
她手里搓了个很单纯的光球,然后,在识海中选中系统道具:“功德小屋,作用对象:瑞卿。”
什么元神之力,元神都被收了,还元神之力呢。
她又把瑞卿的元神放了,然后,指着干干净净的两界裂缝道:“所有的封印都解开了。这事儿一定得告诉你的道友们,让他们不用害怕了。”
不管是李澹,还是指使李澹来送药的燕姑娘,他们本质上都是在害怕。
心里坚定,并不代表不会害怕,比如说害怕应寒会坚持不住,害怕自己失去最强大的支援,害怕自己会像填海的碎石,什么都没做成,就默默地沉下去了。
应寒的下属害怕,不知他本人害不害怕?
游丹庭忽然有些好奇。
应寒脸上没有哪怕一点松了口气的迹象。
但她另一只手里鼠妖却实实在在地松了口气,非常满意地赞美她:“好厉害。我们是不是明天就能回去了?”
它真是一心想着回去。游丹庭其实也很想快点解决掉这里的事,老实说,镜宫的家仇牵出这样一桩事来,掰扯了这么多天,真的快要赶不上她计划好的时间了。
如果时间再拖久一些,说不定魔界的新闻就换了个人,出了什么大事,锅就扣不到小冷头上去了。
应寒忽然说:“一百年等于一天。”
“什么?”她反应过来,“一百年?”
鼠妖疑惑地打量他:“你是希望我们留久一点?”
确实,光处理了瑞卿和大神使们是不够的,异界要恢复正常,要抹除掉魔门功法的影响,还要做很多很多事……
如果一百年当真等于外界一日的话……她留下来帮忙……也不是不行。
就在游丹庭准备咬咬牙主动提出时,应寒又道:“当然不是。我知道二位一定有自己的事要做。这样说,只是希望二位不要着急。”
不管他说的真话假话,总之是好听的话。
游丹庭怀疑他在勉强自己,又递了一次橄榄枝:“真心话?可别客气。”
殷逢雪笑了笑。
丹丹不知道,真的假的都不重要。
他想了想,尽量用若无其事的语气说:“这也是为了那位元翡仙君着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