柏桑族中立的姿态。
气愤之余,她庆幸当年竟然随口吃掉了他的爱侣。
横刀夺爱并非不可取,只要她足够喜欢。但她介意一个不纯粹的人,一个心里有人的人。
想到要用墨逃说的法子让他自愿停止散灵,夙眠不禁有些肝疼。
她近来总是有这样的隐隐痛觉,料想是才破天镜不久,内伤未痊愈。但所痛之处是龙胆位置,不敢草率,再者她马上要入元神之境,不能有半点差错。
命人传唤了龙医。
龙医:“龙主是否时常感觉此处隐隐作痛?仿佛遭受针扎一般,又伴有撕裂的痛感?”
“嗯。”
“偶尔还会阵阵体寒?”
“嗯。”
龙医阖眼把脉半晌,脸色变得奇怪,“这恐怕是龙主归位之前……剖出过蛇胆的后遗症。”
话音一落,连龙宫外边游动的鱼虾都屏住了呼吸。
剖……蛇胆?
谁他娘敢剖她蛇胆?
裕龙走出,欲言又止。
夙眠:“你要说什么?”
裕龙屏退左右,躬身道:“龙主,蛇胆之事与蛇栖树有关。”
夙眠目光如浊。
裕龙将装在琉璃镜中的镜像呈了上去。“这是属下那日从天相仪中取来的。匪夷所思,本不敢相信……”
琉璃镜,无声。
画面中,她看见自己,干脆利落将蛇胆剖出,双手颤抖地捧起蛇胆,献给一人。
那人正是裴曳。
看到这一幕,夙眠瞳孔震裂。
好一个蛇蝎美人!比她想的还要恶毒。
竟然……竟然逼自己亲手剖出蛇胆。
夙眠闭上眼,将灵契和琉璃镜悉数藏进灵海。
不管出于什么原因,裴曳都不能散灵!
……
裴曳的元神之境中,月正当空。
他盘膝而坐,静看着一望无际之地,山河寸寸消散。
没什么可做的,无非是等着消失。
静夜中忽起一阵风,携着深海的气息,树叶沙沙作响。
他身子一动,没有回头。
“殿下,随我出去。”
夙眠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裴曳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
夙眠盯着自己的断尾,感受着龙胆的阵阵波动,眼前人的孤冷更令她心烦。
她上前,跪坐在草地上,一如从前那般温顺驯服,握住裴曳搭在膝上的手,放柔声音,“殿下,是我,我来接你了。”
裴曳抬起眼皮。
夙眠专注地望着他的双眼,迎上他的审视,眼底伪装的热烈最终变成了真正的热烈。
她喉间一动忽然向前,撑着他身侧的草地,又慢慢放下身子用额头抵着他的胸膛。
他的爱侣是怎么把持住没留下一儿一女的?
做不到,她做不到。
裴曳愣了一下,屈指将她推开,“你走。我不会出去,更不会去你的东海。”
她抬头看着他,双目波光盈盈,“你看清楚我是谁。”
她将逆鳞取出,塞进裴曳手里。
“是,我很过分,我不该将送出去的东西收回。你生气也是应该的。”
她抬眼,看见他的神色变了。
夙眠抓紧他的手,摁到龙胆的位置,“你摸摸,当年为你剖出的蛇胆,现在还疼呢。”
裴曳:……
“还有这个,断掉的尾巴。”
裴曳欲言。
她抢先哭诉起来,“我怎么会忘,殿下,是你忘了,你怎么舍得抛下我。”
她擦着真情实意的眼泪,余光瞥见裴曳眼底光华稍纵,有些动容。
她真的好像回来了。在这个逐渐破碎的元神之境中,显得像是他遗留在人世间的幻想一般。
夙眠微微一动,他便拥住了她。
“是真的吗?”他问。
“嗯!”
夙眠抬起手抱住他,贴着他脖侧拱了拱,心满意足地笑了。
“我不信。”
她的手一瞬间僵住,咬紧牙关,软绵绵地呢喃:“我要怎么证明你才会相信?”
“再剖一次龙胆。”
夙眠怔住了,凝视着他平静的目光,不像说来玩玩。
也许她当年是被灵契所逼或是□□熏心剖出蛇胆,但现在她清醒极了,怎么可能再剖。
“好,我剖,你先随我出去。”
裴曳摇头,“就在这里。”
她蓦地抬眼,缓缓起身,眼中戾气再也藏不住了。
弯下腰伸出手,几乎是瞬间,她化作黑龙原身,强行将裴曳带出元神之境,抵在树干之上。
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