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球!”许瓒将球往魏开的方向扔。
篮球擦肩而过,魏开擦了把汗,站在原地,被一个身影吸引住,一时失了神。
“我有事,今天不打了。你们继续。”说罢,他拿起一旁的衣服,火急火燎地走了,留下许瓒在原地抱着另外两个球友撒泼打滚。
苏棠站在一棵棠梨树下,嘴里喃喃自语:“好想吃那家咖啡厅旁边的棠梨果子。”
“这是甘棠树还是……”魏开的声音温柔清冷,即使突然出现也很难让人察觉到违和感。
苏棠全然没有察觉旁边站了个人,随口应和道:“这棵是豆梨树。甘棠树?”
等等——甘棠?是她?
苏棠意识到自己说出口了那个女孩的名字,总算回过神来,发觉身旁站了一个比她高一个头的男生。
中俄混血?是那个小卖部替我刷卡的奇怪男生……难道是来要钱的?苏棠的表情有些许僵硬,并且提前做好了起跑的姿势,准备等他一提还钱就撒腿开跑。
结果没想到那人丝毫没有表现出讨债的迹象,反而在慢条斯理地回答苏棠的问题:“甘棠这个称呼其实比较古老,日常生活通常被称作杜梨。”
于是,她开始打量对方。先前没看清他的脸,这回倒是格外明晰。往他的双眼望去,准确的说,那是一双脱俗的眼睛,像大海深处的深蓝色宝石,幽深湛蓝。侧脸棱角分明,右眼角处镶嵌着一点泪痣,鼻梁高挺,唇薄齿白,他整个人沐浴在暖阳里。
“好吃不?”显然,苏棠对树的名字全然不感兴趣。
“我没有吃过,但我在书里看到过,据说它的味道比较酸涩。”魏开颔首一笑:“虽然有点偏题,但我曾有幸吃过一次滇梨花。春季西南地区的山里可以采到,摘来后水煮、浸泡,去苦去涩。然后用酸菜炒,味道极好。”
“听起来有点奇怪,但吃起来也许会有新的收获。”苏棠踩着脚边的细石子,用手指比划着,“那你有在下雪天吃过这么小的棠梨吗?啃一口,连带着冰冰凉凉的雪一起融进嘴里。”
“你说的棠梨是指什么树种?我怎么记得棠梨是梨树的统称啊。
“准确讲是豆梨吧,我们那儿基本就种豆梨。我觉得读起来拗口,就直呼棠梨了。”苏棠抬头看了眼不远处的钟楼,急忙抛下一句“午休迟到要写检讨”便大步流星地直奔向教学楼。
他还想问她为什么能在南方的雪天吃到棠梨,而她早已消失在楼梯的尽头。
至于苏棠为什么这么急着回去,还得归功于华高设定的最流氓的规定之一:午休迟到一分钟写一千字检讨书,迟到两分钟写两千字检讨,以此叠加。
虽然苏棠大可以不写,但她现在毕竟还用着甘棠的身份,也不好做一些出格的事情。最主要的是,她极度缺乏文学细胞,属于两小时只能硬凑出一百字看图写话的那类人。
她发誓,这是她一生中跑得最快的一次。
据说这一变态规定是从十年前姚大钟带的第一届创新班传下来的。姚大钟自称他带的那届二班是自己为华高创造的空前绝后的辉煌。
也是自那以后,这一变态规定成了华高的“传统习俗”。
至于她为什么会得知这些,还得归功于那个不八卦就会挂的同桌。
午休铃响前一秒,姚大钟哼着不着调的老曲儿,兴致盎然地来班里巡逻。
见一个风一般的女子从对面楼道口冲进了二班,还没来得及定睛分辨那是谁,那人便飞入了班里。
他警觉地推开班门,顺带推了推即将脱离鼻梁的老花镜,四顾许久,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索性就离开了。
苏棠困得眼皮粘连在一起,睡得不知所云。
风在窗外漫步,云在树梢小憩。
······
“a-n-x-i-o-u-s,anxious,焦虑的。”
英语读背课如期而至,蝉鸣不休。
时间被施了咒,真不像话。
“集合!”苏棠晃着昏昏欲睡的脑袋,打了个激灵,第一个猛冲向门口。偏偏袖口不矜持,被插销勾走了香魂。
“嘶——”,军训服的袖口顿时绽放出丝丝缕缕的梨花丝,一发不可收拾。
于众目睽睽之下,苏棠冷静地把袖口剩余的半块布给扯碎,从口袋里麻溜地掏出一个锈迹斑斑的一字夹,飞速把参差不齐的布反扣在了一起。
“正衣冠。”一只手将她的帽子扯正。
“啊?”苏棠看了眼表情认真的时栎,突然被戳中萌点,“是,时教官。”
周围一阵嗤笑。
“我宣布,军训开营仪式,现在开始!”
老校长摇晃着稀疏的头发,满面春光。说罢,他又强调性地舞了舞拳头。
“军姿站的很标准。”笑意顿时在双眸荡漾开来,苏棠正要应和几声。
一抬头,眼神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