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已经够多。
没想到离昼还是这样想。
你也是魔君啊,你有什么配不上我的?真要说地位,你是魔界唯一的君主,我只是灵界高层之一,说不定别人还觉得是我高攀了呢。
白毓寻想这么说,但这个时候说出来实在不合时宜。
离昼不记得那些曾经了,他这时说出来离昼也不会相信的。
他只会觉得这是自己对他的一种嘲讽。
为什么没有早一点和他说明白呢?
白毓寻第一次恨起自己过去那些无用的矜持和骄傲。
要脸面有什么用?
他眼眶微红,把一直暗中注意他的离昼吓得不轻,伸手就要抱他,但很快又意识到白毓寻可能是因为自己的话难受的,顿时慌了,然后又注意到自己这个下意识的动作可能又是对白毓寻的一种冒犯,不由收回手,小心翼翼地问道:“怎么了?是我说什么不该说的了?我……”
我不是有心的。
离昼张了张嘴,骤然沉默下来。
白毓寻却主动握住了他的手,靠进了他怀里,哑声道:“不关你的事,都是我的错……”
他道:“离昼……你让我抱一会儿。”
离昼直接把他抱到腿上,手放在他的后颈上轻轻按揉。
这是一种极其温柔的安抚,让白毓寻恍惚之间想起了很久之前。
那时他还不是灵毓峰峰首灵华君,只是前掌门座下最小的弟子,他奉师命外出历练,却因为一个意外和隐瞒身份的离昼一起被困在山洞里面。
他受了伤,发了高热,离昼也是这么把他抱在怀里,带有安抚意味地亲吻着他的额头,轻抚他的后颈,低声道:“阿寻,我们很快就能出去了,你不要怕……”
什么不要怕。当时昏昏沉沉的白毓寻想着,我一个伤员加上你这个刚刚筑基的散修,现在没人知道我们被困在这里,我辟谷了倒是没什么,你怎么办?而且之后我们要怎么出去?
他满心的忧愁都在知道离昼冒着暴露身份的风险打通山洞顶部后消失得一干二净。
离昼把他从山洞里抱了出来,把他送到客栈安置得妥妥当当,自己却跑得飞快,生怕白毓寻追究他的身份和在山洞里偷亲的事。
他要是跑得干脆利落,白毓寻说不定还只是为自己无疾而终的初次心动遗憾一下,认为离昼没有那个心思,可是离昼跑也跑不痛快,三天两头地来偷看,白毓寻每每都能在街角看到离昼装路过的身影。
套路很老,但很有用。
一来二去,两人就好上了。
白毓寻素来想得开,他不觉得魔君这个身份有什么,他相信离昼会是一个和前魔君截然不同的新君,但是离昼不这么觉得。
他认为灵界其他人也不会这么想。
当时的白毓寻也不得不承认离昼的想法是对的,所以他才会同意离昼的决定,但现在想来……还不如直接公开他们的关系。
总比离昼这么多年一直患得患失好。
冷静了片刻,白毓寻又回到了二皇子这个话题:“虽然二皇子话说得那么难听,但其实不管从谁的角度看,他今天的表现都不奇怪。”
“他的话完全是建立在他对老皇帝的担忧和孝顺上,”白毓寻感慨道,“要不是昨夜听到他和宫妃商量着要害了老皇帝夺位,就看他那个激动愤怒又混杂着担忧悲伤的神情,我都要信他是一个一心为父的好儿子了。”
等等。
害了老皇帝?
白毓寻直起身,扶住离昼的肩膀坐稳:“老皇帝的病会不会和他们想夺位有关?”
他的思维跳跃太快,离昼没能跟上,只能附和道:“有可能。”
“需要证据。”白毓寻皱着眉,“你还记得那天和他在一起的妃子长什么样子吗?”
离昼:“……”
他坦白道:“我嫌恶心,根本就没往里面看。”
白毓寻:“……”
对哦。
他们是仗着自己修为高听力好站在外面听的墙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