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这次巡边可不可以帮着捡起来,唉,你素来行事稳重,这事做的真是……你告诉我,我来补救。”王子腾是真扼腕了,拍着大腿眼带谴责的看向贾政。
贾政无言以对,原身待王子腾真是如亲爹再世,甘当儿子被教训,还予取予求的,“舅兄你知道的,我从文,和军中老人打交道本来就少,我兄长不出门,这关系再捡起来可能难,老一辈致仕的致仕、迁谪的迁谪。”
见王子腾面色不虞,又道,“待我回家整理一下,看还有哪些可用的,估计不多了,劳舅兄奔波,政惭愧。”到时找些不痛不痒的抄几个就是。
听到这,王子腾脸色才好转些,再想不到贾政有一天会说谎,点点头,颇有些苦口婆心道,“如此方是正理,你也别怪我管得多,祖上积下来的东西,你我只是过手,最终还是要交给下一辈的。宝玉最近可好,读书要抓紧些,我们两家这一辈只有宝玉,以后是要撑起来的,万不可溺爱过甚。”
贾政应是,“舅兄所言极是。
也不提西席离开,宝玉现在无人教导的事,话锋一转道,“昨日有个叫贾雨村的上门来,此人原是进士出身,升了知府,后被上司参丢职,去年在如海家中当西席,如海力荐,称其才干优长、清正守直,现在吏部奏准起复旧员,便推了过来。”
“我昨日与他交流,见其起生得魁伟,言语不俗,更为难得的对兵书也有见解,前番贬官也游历过闽省,原想着给他谋个缺就是,现在想想舅兄不如带了去,如果看此人可以,就在闽省给他寻个位置,也是对路,要是不行就打发了他。”
王子腾随意点头,还在思索可拉拢人员,并不把这事放在心上,“你让他明日到我这来一趟。”
回去后,贾政让小厮忙将贾雨村请来。他倒不怕贾雨村不同意,跟着王子腾,时人看来,估计比上贾家这条船要好,一个是举足轻重的朝中大员,一个仗着祖辈的膏梁纨袴,没有可比性。
至于兵书,读书人多少会翻两页,听贾雨村的意思,也是看过的。见解什么的,就算现在没有,相信按贾雨村的考试能力,明天见王子腾时就有了。最最次哪怕还是没有,看在那份名单的份上,王子腾也不会在这不痛不痒的事上落贾家面子,不会退货的。
这事算是过去了。
但贾政还没到放松的时候,薛蟠这祸头子人命官司已经惹了。现在没有贾雨村给他擦屁股,碍于王子腾的权势和四大家,当地知府可能还是会轻拿轻放,到时候还是跑都中来,还是借住贾家,一样甩不开,女眷住府里还行,他得想个法子送走才好。
“叫后街住的侯宁来。”贾政想着,走出来吩咐小厮道。府内的管事他是不敢轻易用的,倒是老国公留下的人手可靠一些。
很快,侯宁就进来了,贾政让他往南边去,理由也是现成的,钦天监说今冬天气异常寒冷,担心南边庄子没有经验,应对不力,加上也有几年没派人去了,遣他去看看。暗里嘱咐他先快马加鞭去金陵,调查清楚情况,找到冯渊家人或好友,劝其越级到都中上访,定要咬死,薛家方会出大价钱摆平,又让他查实涉案仆人和甄士隐家下落,还有打听一下薛家宗亲。
安排好人,贾政吃过午饭,才踏实补了一觉。睡醒,天黑压压的,下起了今冬第一场雪。
雪花纷纷扬扬,门口小厮缩在门后打着瞌睡。贾政也没叫人,饶有兴致的打着伞绕着花园看了一回,又爬上假山望了望贾府。只见屋宇连片、重檐叠栋,有种沉默厚重的力量,连人都仿佛融入其中,呼吸都不自觉轻了。烛光渐次亮起,如月散瑶光,莹莹点点。他轻轻长长的呼了口气,心神为之一清。
下了假山,抬步往灯光最盛处来。
贾母的院子一如既往的热闹,外边天寒地冻,屋里暖融融的,众人正簇拥着贾母说笑逗趣。
“去通报一声。”贾政到了荣庆堂门口,对门边玩花绳的小丫头道。
抬头望着屋檐上挂着的几盏簇新六角纱灯,心里盘算着待会要说的话。
很快屋内说笑声小了,丫鬟来请,贾政进屋先拜见贾母,关心几句贾母的起居饮食,又和刑夫人见礼,温言鼓励几句小辈,贾母见他行事,知有话说,找了理由让人退下。
待众人下去,丫鬟们把门带上,贾母让他坐到身边,觑着他的神色问道,“去见你舅兄了,有什么事吗?”
“说来是喜事,”贾政捡起塌上的木槌,帮贾母捶打,“蒙圣人关照,舅兄升了九省统制,不日就要出省巡边。”
贾母皱了下眉,“哦,这是好事啊,”紧接着又问道,“可有说接京营节度使位的是谁?”
“没说,得等圣人安排了才知道。”
一瞬间,贾政觉得贾母的脸色都晦暗了些,缓了缓才道,“也是,圣人自有明断。”
“只是可惜了咱们家在京营的旧关系,新京营节度使到任,咱们家没有什么好处可以给原来跟着那些人,光有人情维系迟早散了,再一个,当时拱舅兄上位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