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简易搭建起来的棚子前排着长长的队伍,一眼望过去年轻的夏金最显眼。
脚边放着半人高的麻袋,灰扑扑的还沾染泥土。
周边排队的大多穿着朴素皮肤黝黑,从宽大厚实的手掌就能看出是做体力活的,对比之下夏金算得上是干净的了。
这儿是城里头酒楼客栈后厨采购食材的场所,有时候也能遇到城内大户人家,那价钱能比平时多上几分钱。
夏金解开麻袋口,咕噜滚出来一个沾满泥土的土豆,忙不迭的捡起来塞了回去。
“都在这里了?”说话的女人胖乎乎的,已经是老熟人了。
她是城内最大酒楼的后厨师长郭云,也是极其抠门压价的人。
“只有这些了。”夏金抿了抿唇,有些忐忑的看着。
一麻袋的土豆轻松的挂在了称上,郭云咂巴嘴,“十文钱。”
“才这么点?”
夏金不悦的蹙起眉头,绕过去想看称的刻度,被郭云一把推开。
“不少了。”郭云暗自翻了个白眼,随意挑了个土豆举起,
“我还没扣上头泥土的重量,你倒是先和我计较起来了。”
金夏闭了嘴巴,知道自个怎么说都是占不到道理的,还有可能被郭云找借口再克扣些下来。
十文钱在掌心里头轻飘飘的,夏金叹了一口气,塞进了小荷包里又妥帖的放进了胸前口袋。
农作物是越来越不值钱了,特别是市面上还不停的压价,让耕种的农民生活越来越紧迫。
与其花大功夫在田地上,倒不如找个体力活干来得划算,夏金脚步一转去了码头。
中午的阳光格外热烈,码头搬运货物的女人光着胳膊,小麦色的肌肤上布满细密的汗珠,隆起的肌肉彰显常年重工活的力量。
夏金不自觉的捏了捏自己的胳膊,虽耕作捕猎身上也锻炼出了肌肉,但远没有她们看起来冲击力强。
公告栏上贴着招募的告示,夏金能认识字多亏几年前村里头来的一位大善人,免费的开办学堂教她们认字。
只可惜短短一年后就搬走了,据说是去了京城寻亲,再也没见回来。
“一天十五文钱。”夏金喃喃。
“来找活?”
脑袋上着湿毛巾的女人走了过来,周身冒着热气,手中的碗里盛着黑乎乎的酸梅汁。
“我是这儿领队的,你可以叫我石姐,最近码头缺人搬货,你要是想来明天就可以上工。”
“来!”夏金坚定的点头。
为了省路费夏金瞧见村口时太阳已经西沉,拖着疲惫的步伐和被坑了的怨气,远远就看见了村里出名的几个混混围堵着谁。
夏金一般是不愿意参合别人的事情,免得被那混混惦记上,癞蛤蟆不咬人,恶心人的。
路过时出于好奇心撇了一眼,一个白净瘦小的男人背靠着粗壮的树干,惊恐的望着围着他的人。
怀中紧抱着的小篮子成功吸引了小混混的注意,其中一人抢过来猥琐的笑道,“傻子带什么东西出来?”
“老李家可不穷,说不定是好东西。”另一人迫不及待的伸手掀开了裹在篮子上的布,在看见一篮子窝窝头时脸瞬间红了。
旁边人捂着肚子嘲笑,“一个傻子,你指望能有什么好东西,我看你才是傻了吧。”
被嘲笑的人恼羞成怒,一脚踹在了瘦小男人的胯上,直接给人踹翻到在地。
“你不怕李家找你!”一把拽住了还想动手泄愤的女人,警告道。
“怕什么?你看李家把他当人看吗?都不知道里里外外被打过多少回了。”
女人瞪着双目,撸起袖子提起惊魂未定的男人衣领,阴险的笑道,“说不定他早就不是雏了。”
听那污言秽语夏金脑仁疼,瞬间是联想到了今日郭云的冷言冷语,未曾发泄出的火气翻涌上来。
大步的走了过去,拽住准备动手的小混混后衣领,一拳对着鼻子挥了过去。
夏金虽看起来身材偏瘦,但骨骼上包裹着的薄薄肌肉可都是实打实山野间跑出来的,用起来毫不含糊。
一拳是直接给人打懵了,趴在地上捂着流血不止的鼻子,看疯子一样看护在男人面前的夏金,“夏金你这是干什么!”
“看不得几个女人欺负一个男人。”夏金抢回了篮子塞给男人,一步也不退让,
“你不会是看上李怀书这个傻子了吧!他可是男妓的儿子。”撑着地爬起来,袖子胡乱的擦了擦鼻下的血迹。
“我看你满脑子只有这个。”夏金扬起拳头,吓的人连忙往后退,可不想再尝试一次鼻子出血。
眼珠子一转,小混混为了夺回面子,故意道,“难不成你还想娶了他不成!”
“就算是没人要,我娶了不成?”
夏金最看不得无辜的人被欺辱,就算是痴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