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穹,朝着赵桎飞旋袭来。仿似下一刻,那三把剑就要在他身上刺出三个窟窿。他心急地将食指弯曲,放于口中,吹响嘹亮的口哨。
哨声清脆而又急促。
声音刚落,一道黑影旋风般飞驰而来,快若仙人,根本来不及看招式,就听那三名刺客同时惨叫,暗器分别在他们的胸口展开鲜艳的血花。另一刺客捂着胸口强撑,一剑划伤黑影的手臂。
黑影受伤了,捏紧拳头,一个转身将他摁倒在地,手脚麻利地将他捆绑。
另两名刺客见状不妙,打算水遁,却有两条麻绳横空飞来,“嗖嗖”两下缠住全身,麻绳在后面用力一扯,不一会儿,三人纷纷倒在亭内。
赵翊被眼花缭乱的猛虎操作惊呆了。
待黑影消失,他才反应过来,抱着赵桎的大腿问:“三哥,那是人……还是神啊?”
经此一刺,帝君暴怒,从身边选了许秉护太子周全。
西凉亭附近未及时赶到的侍卫通通杀无赦。
帝都加强守卫,固若金汤。
下了一整月的春雨终于渐有停歇的迹象。
然而,太子课业愈加繁忙。
正如小侍卫阿福所言,太子就像个陀螺转不停。只不过,最近这个陀螺身后多了条跟屁虫。
一条得意洋洋的跟屁虫。
“那天正下着雨,倾盆大雨!刺客从凉亭尖上飞下来,差点刺到这里!”跟屁虫扣着鼻孔给旭枫书院里的其他人讲遇刺时的惊悚事件,见赵桎进门,语速快了一倍,“后来就被我打趴下了。”
“咦~”
“净吹牛!”
大家左右都是不信他的,便在自个儿位置上端正坐好。
跟屁虫将旁边的位置用衣袖擦拭干净,笑嘻嘻地讨好赵桎:“三哥,请坐。”
瞟了他一眼,赵桎将手中的书籍放置整齐,眼角看见右边递来一根江南水豪笔。
“三哥,请用笔。”
取出随身带的毛笔,赵桎低声拒绝:“不用如此,此人我是不会透露半个字的。”
下课后,陀螺太子直奔跑马场。
跟屁虫化身打不死的小强拦住他,在他身边使劲瞧,瞧天瞧地,连屋檐旮旯都不放过,最后垂头丧气道:“三哥,那人到底是谁呀?好生厉害!”
说完,赵翊曲起食指,学那天赵桎的模样,吹了吹口哨。
什么动静都没有。
赵翊继续试着吹了吹。
……只有微风抚柳麻雀叽喳声。
见状,赵桎满脸黑线。
原以为跟屁虫跟了几天就此作罢,谁知竟变本加厉,就连赵桎上茅房都跟着。
“赵翊,你到底闹哪样?”他狼狈逃出茅房,裤腰带差点掉臭坑里。
夜间歇息,耳边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
着实有些不耐烦,赵桎气愤地将床底下的赵翊拖出来。
实在是,熬不过这小子旺盛的精力。
捂着发疼的额头,他靠坐在床沿,一副身疲力竭的模样,忍了许久,只好妥协道:“她是父皇赐予我的影卫。”
“……影卫?”
赵桎点点头,揉了揉发胀的眼角。
“那个动动手指就能把三名刺客五花大绑吊起来的来无影去无踪的黑衣人是……影卫?”
赵桎宽衣躺倒,几日来连轴转的课业,外加刻意躲避身边这个魔煞星,眼皮重如泰山,沉沉入睡之际,耳畔响起赵翊底气十足的叫声:“恩?我偏不信找不着!一!个!护!卫!”
睡梦中只觉屋内有只老鼠上蹿下跳,几乎要将屋顶掀翻。
天亮,蒙蒙曦光投进来,赵桎自律地微睁双眼,便觉一股热气扑面而来。他转头看去,只见赵翊趴在身侧,露着一对迷茫的熊猫眼,四目相对时,熊猫眼委委屈屈,瘪了瘪嘴角,用极小的声音喃喃:“三哥,我找了一晚上,还是没能找到你的影卫。”
说着说着,熊猫眼泫然泪下,成了一只可怜兮兮的爱哭鬼:“藏得太深了,我都找不着。”
“哦。”
见赵桎整理着装,梳洗完毕,抬脚出门不理他,抓耳挠腮的霸道熊猫眼,接着天天围追堵截:“三哥,你的影卫呢?”
“不愿意出来。”
找影卫成了赵翊的任务。
他戏谑这场游戏为“捉迷藏”。
捉迷藏他从来没输过,这次却输得一败涂地。
别说捉到影卫,就连看人家衣角一眼都难。
这可怎么办呢?
正当他一筹莫展的时候,小侍卫阿福出了个馊主意。
那便是浩浩荡荡地带一堆侍女侍卫,将太子寝宫掘地三尺。
不失所望,他们一无所获。
“既然人找不到,不如让那人自动现身?”阿福又出了个要掉脑袋的馊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