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人家的用心以及蕴含其间的巧妙构思。
“这处宅子究竟是谁的?”参观者不禁忍不住发问。
从参观者进入园子后,就一直默默陪在一边的管家,此时方恭敬地开口,“回这位爷的话,我家主人说‘世人永不会知它的存在。若有人问起,它的主人便是谈隐先生。’”
参观者此刻嘴角浮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谈隐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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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雪和旭儿说好,他们各自办事,晚上就在茶馆门口集合。
而她现在正和宁儿两人并肩走在大街上,一边打量着周围形色各异的小商品,一边漫步着往她们待会儿要去的地方而行。
“娘亲……”宁儿突然轻拉慕雪的衣袖。
“嗯……怎么了?”慕雪宠溺地看向身边的少女,现在,“娘亲”在宁儿已经叫得很顺口了,因为出门后,她便让宁儿改了口。开始宁儿对此还有些扭捏,现在已完全自在。一则习惯成自然,二则慕雪和宁儿说过:“就算没有旭儿,我也是很喜欢你的,想永远都把你当女儿来疼。何况,你迟早要随着旭儿叫我娘亲的。”
“娘亲,我们今天还要去拜访那个怪人吗?”宁儿嘟着小嘴问道。
慕雪轻笑,“怎么,宁儿不喜欢金先生吗?”
宁儿心中不解,“他的脾气那么怪,娘亲为什么偏要找他呢?”
慕雪耐心解释道:“因为他有才华,有我崇敬的才华。其实,宁儿不必介意。举凡有些才气的人,总有几分不羁的傲气。我们需要做的就是尊重他。”
想起他那些奇怪的行径,宁儿撅着嘴不悦道:“可他也太恃才傲物了!”
慕雪只是笑,她心想:要是此人不傲气,那反而就会失了灵性了。他的才华,是用傲气点缀的。如果没有这份傲,他的笔下就闪发不出那样夺目的光芒了。
不过慕雪没有和宁儿解释,因为即使她说了,宁儿现在也很难理解。宁儿如今看不到这位先生身上充满的这些特色,反而只是被他的一些怪癖给惹恼了。
其实,金子的光芒总是藏在沙丘之下的!
只有等深深理解一个人并且由衷可以欣赏他的时候,才能不被他外表一些可怕的缺点给吓住了,因为你看见了别人看不见的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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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到茅屋后,除了慕雪面带微笑,宁儿和金农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金农知道,要不是妇人的坚持,这少女是不会来的。因为这少女眼里的不屑是那么的明显,和许多平庸的蠢人一样显而易见!惹他生气!
至今为止,除了自己的几位好友外,这个美妇人是唯一读得懂他的人。
而他,要不是看在这妇人的面子上,也断不会容忍少女一再来这儿给他脸色看。因为,他从来不欢迎不懂他的人看他的作品!
宁儿嘟着小嘴,满脸不耐烦,要不是娘亲喜欢这个人的作品,她才不会来这个地方呢!
这人住的地方,就和他的人一样,到处弥漫着一种臭腐之味,让人难以忍受!宁儿使劲用手在鼻子前扇了扇,接着又用袖子当在了鼻子前面,要不是她不放心,怕娘亲被这个人的桀骜不驯给伤到了,她才不会一次次的跟来这里看这个人的冷脸呢!
金农望着少女满脸不郁的神色,冷冷哼道:“出去!今日我不许人观摩!”
慕雪看看宁儿就要发作的神色,再看看金农一脸的恼怒,心中好笑,她憋着笑,一脸平和地看向宁儿吩咐道:“你先出去吧,在门外等我好了!”
宁儿心中对金农的这种态度有很多不满,可是想起自己答应了旭儿要好好保护娘亲的,又想起娘亲为了那份特殊的礼物,这些日子对这个家伙的诸多礼让,她也只好带着愤懑跺跺脚,克制着自己,一语未回金农那个孤僻的家伙,便不爽地走出了门。
见宁儿出去后,金农还是不悦地对慕雪道:“我今日没兴致,你也请回吧!”
慕雪不在乎的笑笑,并没有露出任何不悦和失望,只是礼貌道:“今日打扰了。先生既然此刻没兴致,那我就只有下次再来叨扰先生了。”说完,慕雪便要转身离去,但在离去前,她似乎又想起了什么,不由又转过身,脸色有些为难的启口:“不过……”
见金农毫不感兴趣,慕雪也没继续絮叨,只是简单道:“那方绢我已经让人做好,不过先生此刻一定是不感兴趣的。今日真是打扰。”
说完,慕雪再没有停留地转身开门。
就在慕雪的一只脚踏出房门的那刻,金农有些气恼地叫住她,“等等……”
慕雪忙收起嘴边浮起的一抹得意笑容,慢悠悠地转过身,而脸上已是满满地惊讶:“不知先生还有什么吩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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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金农那里出来,天色已经不早,又和宁儿去茶馆与旭儿碰了面。
接着,他们三人又一起去西湖的游舫之上,尝了美味的杭州小吃,听了独具风韵的江南小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