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膳过后,秦真本要接着勤勉。慕雪却在他刚翻开折子后,就按着他的手,娇声出言阻止道:“陪人家说会儿话,可好?”
秦真望着她,带笑抚着她耳边的发丝,然后温柔地将她揽入怀中戏谑道:“你现在是越来越粘人了……”
慕雪不理会他眼中的取笑,只是顺着他的力道依偎在他怀里,嘻嘻笑道:“你不一直希望我时时刻刻惦你在心上,人家不过是按照你的心意实行罢了,难道你不乐意我这样?”
秦真抱着她,心中欢喜,眉眼皆是笑意。
慕雪见他不语,便又看着他说道:“吃好了饭,先要消消食,然后再做事情才好。现在血液都集中在胃部,你就算抓紧时间做事效率也不高。”
“你哟……什么时候都有一堆歪理……”
“人家说得都是科学道理!”只不过是你这个落后的古人,不知道这些基本常识罢了!
瞧慕雪嘟嘴娇嗔,秦真也不与她辩,只是含笑望着她,眼中的深情和宠溺满溢着。
他不说话而是这样看着她,慕雪反而招架不住,只好撇开眼呐呐道:“人家本来要和你说很正经的事情,都是你不好,乱打岔……”说着,话音越来越弱。
秦真只是笑,抱着她的手臂又收紧了些,在她耳边轻轻笑问:“你原想和我说什么?”
慕雪被他吹拂出的暧昧热气混乱了思绪,只好轻轻推他道:“不许诱惑我,我真的有事要说。”
秦真轻笑,继而更加温柔地在她耳边说道:“我可是什么都没做……”
慕雪突然发现现在这个姿势这个氛围,实在是太不利于接下来的话题,于是推着他道:“你让我坐到对面去,我要好好和你说话。”
秦真却不依,更加用力地抱紧她,“就这样说,我喜欢这样听你说话。”
慕雪无奈,只好轻轻叹了口气,才说道:“只怕我待会的话题,你不喜欢。”
话到此处,秦真便明白了慕雪要说什么了。虽然他不愿意和她提及这些事情,但他素来了解她,明白她不可能轻易改变心意。遂,什么也没有说,只是望着她,眼里多了几分无奈。
慕雪知道他不喜欢她提,可是此事她不得不提。若是可以,她也希望一切都如最初,什么也没发生,也没有什么以后。可是如今却不能不说,不得不说。又叹了口气,慕雪才启口:“马上就是年关。家宴之时,我想让时儿来,可以吗?”
秦真不会应允,慕雪明白,可她还是执意地望着他,因为她需要知道秦真将如何处置秦时。
瞧着她眼里的执意,秦真只能叹息,“秦时的事情,你都知道了,为何还要为难朕?”
“这世上我最舍不得为难的人,就是你。可是……时儿是我看着长大的,我待他的心,和待旭儿是一样的。我知道国法不得不处置他,可是家法能不能给他几分宽宥呢?你不仅是他的君主,更是他的爹爹。父皇父皇,父在先,皇在后。”
“可他做那些事情的时候,何曾顾念过朕是他的爹爹?”
望着秦真痛心激动的摸样,慕雪主动握着他的手轻轻说道:“时儿是错了。站在你的角度,你不能原谅他,痛心疾首甚至恼怒失望,我都能理解。可是,你知道吗?时儿他,只是一个可怜的孩子,他一出生亲生娘亲便因他而难产去世了,而他的父亲一直因为某些原因不喜欢他不愿亲近他,所以他一直觉得在他爹爹心里他连他大哥的一片衣角都不如,他的爹爹一点儿都不爱他,他不论做什么都是错的,他爹爹永远都不会赞许他。这是他的心魔啊,他心里缺乏温情,缺少至亲的关爱!
而就在那时,廉亲王秦空出现了,他待时儿好,甚至不惜说出他自己的身世来拉拢时儿。秦空是个要强的人,他的身世一直是他的弱处。但是对时儿,他却可以说出那样的话,可见他有多少想要摆弄我们的时儿。可惜时儿太年轻,经不住他八叔给他描绘的远景,挡不住他八叔蓄意送出那包藏祸心的温暖,更受不住他八叔的挑唆。
时儿最大的心魔,其实是至亲的爱。在他们的挑唆下,时儿甚至怀疑起了他亲生娘亲死亡的真实原因,怀疑起了我对他的爱……你以为我们的时儿真的要的是皇位吗?不是的,他要的是世人的尊重,是你正眼瞧他一眼。他天真的以为,他得到了皇位,就可以获得补偿——因缺失的爱而产生的失落,却不知道那是一条万劫不复的不归路……
秦真,事已至此,你或许会恨时儿的绝然,会恨他这样不顾念父子之情。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如果你曾多给他一些爱,多给他一些肯定,也许事情不会至此?‘偏爱会导致孩子心理的创伤’,其实这些话许多年前我也同你说过的,可你没有听进去。”
听秦真冷哼一声,显见得对自己方才的话不以为然。可慕雪还是望着他的眼说道:“秦真,你想想秦仁,想想皇考对他的偏爱,是否也让你们这些同为儿子的人恼恨?你就能体谅时儿的心思了。也许,在天家,为了皇位可以让人罔顾亲情。但是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