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过了半个小时,许家俊和陈珊珊才回到车上。
“小孟同学,”许家俊路上问我,“我们尽量精简路线吧,阿星他…体力不是很好。”
“嗷行,”我翻着导游手册,“那这样行吗,我们等下去吃内蒙火锅,然后绕路去中央桥看下夜景就回酒店休息了,酒店对面就是哈萨尔桥和伊敏河。明天去反法西斯纪念园和两河圣山景区,你们可以选择在草原民宿吃饭或者去城里吃都行,下午开车去满洲里,看看国门和套娃广场,晚上住的酒店可以看到俄式建筑夜景,然后第三天送你们坐火车去北京转飞机,旅程就结束了。”
“但是吧,”我实话实说,“你们已经向旅行社交了钱,少去的景点不能退差价。”
听完我说了一大堆,林星河问我,“不带我们购物吗?”
“额…你想购物也行,景点周围有购物的地方,购物的话我可以在车里等你们。”
珊珊笑了,“你不带我们去旅行社指定的购物店吗?”
原来他们把我当成挣提成的黑心导游了。
“害,说白了就是义乌特产,买不买都行,我只负责带你们去玩。”
珊珊说:“你真的很真诚又很可爱,我可以叫你佳怡吗?”
“都行都行,”我被夸得有点不好意思,“等下到了店里推荐你们吃手削牛羊肉,很正宗的。”
林星河问我:“你不和我们一起吗?”
“啊不,我等你们就行。”我扬了扬手里的列巴。
车停在饭店门口,林星河表示没什么胃口,让他们俩去吃,两人居然也没有反驳,直接下车去了。
他们真的是好朋友嘛,这个林星河的旅行毫无参与感啊。我耸耸肩,自顾自揪了一块列巴放进嘴里。
“这是…面包?”林星河突然问我。
“嗷,这是列巴,是俄罗斯的面包,”我特意揪下一块带奶油脆皮和葡萄干的部分,“你尝尝,贼好吃。”
“谢谢,”林星河接了过来,“你手上怎么了?”
我低头看看,食指和中指腹有两块硬茧,是长期练马头琴磨的。当年我爸觉得女孩子得学点才艺,硬让我练了好多年,时间长了倒也喜欢上这个民族乐器。只是我嘴太欠,总去啃那块硬茧,结果就是越啃越硬。
“是我练马头琴磨的。”我说,“有机会你去我家,我给你拉一曲草原歌曲。”
说完我有点脸红,我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说这么离谱的话。人家就是来旅行的,好端端地去家里做什么。孟佳怡,你在说什么胡话。
林星河笑了一下,大概也觉得我挺离谱,“好啊。”
“佳怡,你会骑马吗?”
“嗯会一点,小时候我爸带我骑过。”
“那你们会骑马上学吗?”
“???”
“或者,你家住在草原蒙古包吗?”
“???”
“你高考,考蒙语和射箭了吗?”
我实在是无语,回道,“啊是是是,我考驾照学的倒车入马、侧方停马和坡道起马。”
我看着林星河信以为真的表情,不再捉弄他,老老实实回答。
“我家不住蒙古包,住的和你们城里一样,柏油路小区房。”
“上学学汉字和普通话,高考用的是全国通用卷。”
“不过,”我一脸坏笑,“我们内蒙人高考可以加很多分,我随便考考就能上北大了。”
“你就吹吧,你能上北大,我就能上清华。”胡一凡还是那副吊儿郎当的德性,出现在车窗旁。
“你咋不去吃饭?”
“刚和叶小雨吃完朝鲜冷面出来,哎你记不记得前两天毕业典礼赶上叶小雨生日,吃的也是朝鲜冷面,还得是牙克石那家冷面正宗。”
我当然记得,我可太记得了。
不是记得朝鲜冷面。
毕业典礼那天,大家刚开始还只是吃饭,给老师敬酒感谢师恩,互相讲着同窗三年的故事。后来老师走了,大家都玩疯了,几乎所有人都喝了酒。无论汉族还是蒙古族,大家从小在内蒙古生活,多少都有点能歌善舞的本事,所以饭店雅间基本都有唱歌设备。几个麦霸抢着唱歌,从草原歌曲到校园歌曲,一些男孩子开始借着唱歌和暗恋的女孩子表白。
胡一凡就是这个时候抢到了麦克风。
“流水它带走光阴的故事改变了我们,就在那多愁善感而初次回忆的青春。”
啧,唱的真难听。我想。
“这首歌,是送给认识了18年的!我的小青梅!她叫!”
“孟!佳!怡!”
我嫌丢人,上去拉住摇摇晃晃的胡一凡,拽到沙发上。胡一凡一只手拉着我一屁股坐了下去。
他一把拽掉了我的抹胸裙子。
“你他吗的!”我及时抓住裙子的上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