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月十一日,凌晨。月明星稀,寂静无风,是个好天气。 伦敦查令十字街的某栋建筑物楼顶,无声落下两个骑扫帚的人影。 “他会来吗?”西里斯掏出一块怀表看了看时间,零点五十分,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十分钟。 “当然。”维多利亚颇有信心地回答。她留下了足够的诚意不是吗?表达自己并无恶意,只不过是想满足一下小小的收集癖好。 现在街上早已没了行人,商店也都关门了。万籁俱寂,两人肩膀挨着肩膀,只听得到对方轻微的呼吸声。忽然,女孩的指尖悄无声息地扫过西里斯的手背,带起一阵痒意,似乎一路蔓延到心里去—— “来了。”她提醒道,示意他往街角处看去。西里斯不动声色地往好友身边又靠近了一点。 白胡子老人穿着一身点缀了不少星星月亮的蓝色长袍,纵使路灯光线昏暗,依旧格外显眼。他闲庭信步地朝着目的地走来,像是在散步,饶有兴趣地边走边四处张望。麻瓜商店橱窗里展示的一套衣服吸引了他的注意,老人还特意停下来看了一小会儿。 邓布利多教授在邮筒旁站定,此时距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分钟。 龙裔拿出了她的弓箭。 西里斯认出这是他去年送她的生日礼物,有些高兴。随后他注意到维多利亚给那支箭绑上一张小纸条,同样是用报纸剪贴而成的,借着月光,看到上面的内容是:“大本钟,二点。” 好专业的绑匪!他无声地夸赞道,双眼一眨不眨,盯着她娴熟地调试弓弦,评估角度,测试距离,满心满眼里都是她一人。维多利亚的动作快得惊人,西里斯几乎没反应过来,她便将弓弦拉成了满月的形状,果断利落地“嗖”地一声把箭射了出去。 建筑物有五六层楼高,这样的距离对于龙裔来说易如反掌。离弦之箭“啪嗒”落在邓布利多教授的脚边。老人条件反射转头朝两人的方向看来,西里斯忙拽着维多利亚往后退,她却纹丝不动。 “放心,看不见我们的。”龙裔波澜不惊地说,开玩笑似的晃了晃他们俩相牵的手。黑暗和阴影就是她最好的伪装,对她身边的同伴也一样。 果然,在没搜寻到任何人影的情况下,邓布利多教授捡起那支箭,将纸条取了下来,翻来覆去地观察了一会儿。虽然看不清他具体的表情如何,但可以确定的是,校长大人并没有生气,反而往破釜酒吧的方向去了,看样子是想要找个地方打发时间。 “走。”维多利亚微微一笑,“去大本钟顶上坐着吃烤鸡去。” 西里斯差点欢呼出声。“你怎么知道我今晚没吃饱?”他的双眼闪闪发亮,目光炙热。 “晚餐时,你似乎没什么胃口。”毕竟,布莱克夫人他们回来了。“于是请克利切帮忙烤了只鸡,还加了点我从家乡带来的香料。” “克利切?”西里斯故作夸张地拍了拍胸口,做了个鬼脸。“不会在里面给我下毒吧?万一我中毒了,利亚,一定要救我...” “行了。”维多利亚给了他胸口一拳,没用力,西里斯装作受了很重的内伤的模样,踉跄着后退,还假装咳嗽起来,成功让她笑出了声。“快走吧。”她催促道。 “我...受伤...了,你...得...负责...”他断断续续地说,捂着“伤处”,弓着腰,脸上一副非常痛苦的表情。 哟,还演上了?维多利亚不怀好意地勾起嘴角。“让我看看,伤哪儿了?”她一步步向前,准备来个突然袭击,揭穿他拙劣的恶作剧。谁知刚一靠近,便被西里斯一手握住了手腕,一手搂住了腰。 两人之间的距离猝不及防地拉近了一大截,仿佛再往前一寸,就会触碰到对方的鼻尖。 她闻到了柠檬洗发水的味道。 “抓到你了。”西里斯露出得逞的微笑。漆黑的发丝将他烧得通红的耳根,红得滴血的耳垂掩藏,而心脏的每一声跳动都伴随着喜悦,心中的小人则叫嚣着,就是她了(She is the one)。 下一秒—— “我错了!我错了!”只需一个动作,维多利亚轻轻松松将他撂倒在地。迫于形势,西里斯赶紧求饶道歉。 任重而道远啊。几分钟后,西里斯骑着扫帚跟在女孩身后,默默叹了口气,倾身加速追了上去。 几经辗转,他们一边吃喝玩乐,一边夜游伦敦,换了好几个地方,时间间隔有时是一个小时,有时是半个小时,全看他们俩的心情来定。维多利亚顺便展示了一番她作为神箭手的威力,炫技般选了超远距离进行“信息传递”,无一失手。龙裔纯熟的弓箭水平、对于箭支抛物线的预判、极强的眼力令西里斯啧啧称奇,但也产生了新的疑惑。 如此精妙的技能,绝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