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动!”
这突如袭来的话语声,便利店里其他人齐刷刷地投来目光。
简书赶忙社死地低下头背过身去,但仍是感受到了那种炽热的注视。
樊笔只得用手扳过她的下巴,一边又挖了一大坨烫伤膏往她脸上抹,简书吃痛的“嘶”了一声。
“让你逞强!明明那么怕痛的人......”樊笔对昨日她和黄儿爷那事,又气又心疼,“再乱动,脸可真就要毁了!到时候你的怀青哥不得伤心死啊。”
程怀青......
一听到这个名字,心底一股酸楚便不受控地奔涌上来,充胀的眼眶不一会儿就泛了红。
“那么痛吗?好啦,我下手轻一点......”樊笔连忙减轻了力道,轻轻吹了几口气。
“我没事。”简书使劲摇了摇头。
如果可以,她现在只想把昨日脑海里的声音全都甩出去。
程怀青的事,简书没敢告诉樊笔。不然以她的性格,定会跑去当面问个清楚。自己对程怀青来说,本来就只是自己一厢情愿,对方也从没真正和自己交往过,如今被当作“工具人”,受伤也只能怪自己自作多情。
“怕是过些日子,黄儿爷又会找你麻烦。”樊笔盖好药膏,密长的睫毛微微下垂,幽幽叹气。
长得漂亮有时候也是一种麻烦。
简书曾经很羡慕樊笔这样天生丽质的女孩,走到哪里都那么引人瞩目。但如今才意识到,美是一把双刃剑,能把你捧到镁光灯下,也能把你逼向危险的深渊。这么想来,普普通通的自己,也是上天的另一种恩赐。
“这回你可一定要,第、一、时、间,联系我!”樊笔一字一顿认真提醒。
“好~~”简书只好一手对天发誓。
“上班还有时间闲聊,难怪店里丢了东西都不知道!”
郝晓玲把盘点目录清单扔在了桌上。
简书闻声看去,只见第一行那高亮的红色字迹。
竟是少了整整一条富春山居?
那可是2万块钱!
昨晚才刚垫付了黄儿爷那28块,已抵得上她一顿饭钱了。这两个W,不得不吃不喝掏空自己5个月的工资?!
定是昨晚有人趁乱顺走了。
可是黄儿爷那行人,但凡能明抢,就绝不屑地做暗盗之类的事,倒不像是他们的处事风格。
......莫非是他?
那个戴兜帽,一身长袍的人?
简书快速地调出昨天的监控录像。可从黄儿爷进门后,所有的录像数据都丢失了。
怎么偏偏选这个时候坏了呢!
“寻不回来,就从你的薪水里扣。”郝晓玲白了她一眼。
樊笔刚想替简书说话,却被她扯住了衣角,示意地摇了摇头。
郝晓玲一直这么针对自己,应该也是因为程怀青吧。
那日她不小心撞见她向怀青哥表白,却被对方直白的拒绝了。而她当时的丑态及窘迫,都被自己一览无余。加上程怀青之后对自己“关心有加”,她不悦亦是难免的。
正当郝晓玲转身离开,简书忽然记起,当时戴兜帽人出门前留了什么在桌上。
会是支票一类的吗......
简书在柜台面上翻找起来,果然从笔记本里掉出来了一小张纸。
可那并不是支票。
而是一张名片,上面是手写的“应砚昇”三个字。
当下也只能从他查起了。
简书花了一下午愣是从吟清街这头,走到另一头。这会儿又渐逢晚高峰的车流,夕阳金辉迷眼,人海茫茫。这要找一个人,真如同大海捞针一般。
这到底是谁印的名片啊!地址那栏只写了“山城市吟清街”,都不精确到门牌号的吗?
走得久了,脚底的疼痛也随着步伐一阵阵袭来,步子越迈越沉越。
“嘀嘀——”
身旁的车鸣笛声起,与简书擦身而过。
就在她抬头的一瞬间,在四岔路口的斜对面捕捉到了那个黑色的身影。
应砚昇?
在山城,不乏喜欢身穿古风服饰的男男女女。他这一身兜帽长衫在这也不足为奇。
只是,他身上总有一种莫名的不同寻常,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红色倒计时数字闪烁了几下,绿灯亮起。简书顾不上腿脚的酸痛,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对方似乎并没有发现有人跟在身后。径直穿过几个街巷,一路行至江上桥头,方才停下。
他静默地伫立凝视桥下江面,好似周身自带了一层屏障,隔绝了城市喧嚣。
该不会是要寻短见吧?
现在社会的压力这么大,也不是没有可能。
简书没敢靠近,万一惊到了他,到时候若出什么事,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