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岁岁反手握紧手中的长枪,铁甲后,一双威严的眸子略带疑惑地看向坡上那一行人。
从军多年,无需多看,她一眼便能分辨出眼前这些人不是军中之人。
无论是从体型、军备还是握着武器的姿态,这些人与军队之间毫无关联。
自己擅自离开驻地,虽然对这片荒漠上的住民并不熟知,但是,能在风雪之突然出现,还抠出狂言拦下自己。
想必他们并不认识镇国军的军徽。
“喂,听到了吗,把人给老子留下,老子就……就饶你们一命!”
为首的人骑在马上,裹着厚厚的棉衣,手持两把斧头,一边朝虞岁岁叫嚣着一边作出狠狠劈下的姿势。
身后的人似乎有些迟疑,骑着一匹小黄马颤抖着走过去,低声道:
“老大,我咋觉得这有些不对劲,我看那些人可不是一般人啊,而且……而且这周围的地上这么多血,会不会咱要找的人已经死了啊。”
“你懂个屁,现在咱已经和这些人对上了,要是不吓唬他们几句,还以为咱好拿捏呢!”
老大手持斧头壮了壮胆子,顶着风雪,继续朝虞岁岁高声要挟:
“你这人,你可知道老子的名号,老子从京城一路赶过来,就是为了拿人,今夜不把人给老子留下,谁都别想活着离开!”
虞岁岁皱了皱英气的眉,这片荒原人迹罕至,如今又时值寒冬往来商旅和住民皆断了足迹。
几个人死在这里,茫茫大雪覆盖之下,根本无从寻找踪迹。
凛冽的寒风将地上的碎雪卷起,漫天雪尘仿佛利刀,狠狠割在云景怡脸庞。
虞副将再度握紧手中的长枪,俯下身,对她轻声叮嘱:
“别怕,一群乌合之众而已。”
说着,她松开左手中的缰绳,右手中的长枪已经隐含进攻之意。
身后的随从们也十分惊讶,镇国军戍守大靖朝东北区域,虽然虞副将的驻扎之地偏西一些,但是还从未被这样一群草包之货拦下过。
正当一名随从策马踟蹰着,想要上前询问虞副将如何处置时,忽然听见对面人群中传来一声高呼:
“既然你们听不懂,那俺就再说一遍,否则等俺那群厉害的兄弟们过来,你们可就没得选了!”
虞岁岁眼尾一挑,这群草包竟然还有兄弟?
已经耽搁了一些时辰,倘若不能在风雪停下之前寻到太平堂,待到雪停,荒原结冰,想要尽快将云医师一行人送往镇北军大营,便要派人破冰而行。
听够这些人聒噪了,那人话音刚一落下,虞岁岁便抬起手臂,暗夜中,长/枪顶着风雪呼啸而过!
猛然刺进方才叫嚣之人的胸腔!
上一刻还在口出狂言之人,下一刻,登时倒地,口鼻中流出的血渍瞬间结成冰渣。
变故太快,其余乌合之众还未反应过来,眼睁睁看着老大背后穿过一根长枪,躺在雪地上,连抽搐都来不及便没了气息。
众人顿时被冷风吹醒了,对方绝对不是等闲之辈,虽然他们有援助的兄弟,但是就算加在一起也不是对面这些人的对手!
“要不要跑,不能死在这里啊!”
“这漫天遍野地全是尸体,咱们不能为了赏钱把命搭进去吧!”
几个人被眼前情景吓得瑟瑟发抖,忍不住打起退堂鼓。
“跑?你觉得现在还能跑得掉?不如拼一命,拿了赏钱销了罪案的存档,反正平时活着也不如意,都到这一步了不就是一条命!”
老大死了,尸首一旁的人虽然心中害怕,但是眼下既跑不掉,还不如稳住大家军心拼死一搏!
反正或者不如死了,搞一票大的,拿了钱,以后找个偏僻的村子改名换姓,也不枉费今日走这一遭!
虞岁岁利索地翻身下马,铁甲上覆着一层寒雪,她从马鞍下拿出一柄长弓和几根箭矢,反手搭箭。
风雪中,长箭呼啸着朝那些人刺去,马上的人纷纷举起长刀镰刀抵挡,那箭矢却带着必杀的力量从第一人胸膛穿过,随后,箭身刺穿人身又狠狠扎进身后人的躯体。
血喷涌而出,在寒夜中升起袅袅白雾。
所有人呆愣在原地。
就连云景怡也被震惊地微微长大双唇,原来,方才虞副射向那名黑衣人的箭矢已经留了几分力气。
那些人一时不敢上前,哆哆嗦嗦地举起手中的各式各样的武器。
虞副将身后众位随从见状,也不约而同长刀出鞘,凛冽的寒光在雪夜中愈发寒冷。
正当虞岁岁心中想着把这些人活捉,好押回去审问时,突然,一阵厮杀之声从东北方位传来。
她看向声音传来的地方,不懂声色地在背后结了一个手势,众随从们立即上前,战马将云景怡一行人护在中间位置。
看来,不只一方势力想要沈星煜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