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前路是谁阻挡,他都要屠尽所有人!
……
“呼,真的好冷呀!”
林青鸾关上马车窗子,两手拢着放在唇边呵气,马车中央燃着一个铜制的炭炉,四角不知用了什么工艺固定在木质车板上,炉中燃着尚好的金丝炭,暖意充盈。
这架马车是宫中的,每一处做工都非常精细,车轴车身均是用的整块木材,又在车身中间填了尚好的棉毡,冬日里保暖性非常好。
车厢之中空间极其宽敞,分为里外两间,外间摆放着案几,小凳,侧面还有抽拉自如的小屉子,想来是用以途中处理事物的,里间相对私密,有一张软硬适中的木榻,侧面靠车壁的位置固定着几个小木柜,倒也相当舒适。
外间与里间用一扇推拉木门格挡起来,然而此刻,里间里却端坐着三个人。
林青鸾方一把窗子推上,转眼便撞上身侧之人微含怒意的眼神,她一边呵气暖手,一边怯生生道:
“景怡姐,你不要生气嘛,你让我留在侯府里独自去北域,我……我不放心你。”
云景怡坐在小凳上,看到林青鸾小脸紧张的神情,心中的怒意渐渐消散,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已经在同一架马车上了,就算自己万分生气如今又能怎样?
毕竟青鸾是自己带下山的,眼下情景,南下回师门已是不可能,若将青鸾留在侯府中自己也是万分担忧,前路凶险未知,两个人相依为命倒显得是最稳妥得。
马车还有金羽军的护卫,就算是途中生变也有一丝生机。
更何况,那个深夜中越过侯府高墙,亲手将密陀僧交给自己的人说道:
“云医师请放心,五鹰卫会在暗中保护医师前往北域,还有其他暗卫一并随行,云医师尽快准备,金羽军的副将雷昊马上就到侯府门口,切记,途中万万不能与其他人接触!”
云景怡揭开布,露出里面裹着的深褐色东西,这便是密陀僧吗?
身穿夜行衣的人说完便要离去,云景怡脑海中飞速一转,匆忙拉住她的手臂:
“若姑娘能见到五鹰卫,请将这密陀僧分为两半,另一半交由五鹰卫带去北域军中。”
“我这一路不知会遇到什么状况,万一我不能抵达,也可另有一线生机救回沈将军。”
暗夜中的人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位女医师,还有他身侧另一位老者,思虑片刻,利索地抬手挥剑将密陀僧斩为两半!
待她趁着夜色刚刚离府的瞬间,镇北侯府的大门被人敲响,常俞搀着一夜白发的老侯爷站在门口向外看去。
门外,是一片冲天的火光,几百骑兵手持火把将整条长街照得赤红,为首的人一身玄甲,严谨的国字脸,见到沈维章立即翻身下马,抱拳道:
“见过沈老侯爷,下臣奉命护卫云医师一行人前往镇北军,时辰不早了,路上不能耽搁需得彻夜赶路。”
彼时云景怡刚刚整理好行装,林青鸾抱着自己哭哭啼啼坚决要一并前往北域,身侧的红柳紫陌也不敢劝,直到林青鸾哭着跪下,口中甚至已经称呼自己为四门主时,云景怡终于忍不住揽着她的脑袋,答允了下来。
她携着林青鸾、田御医上了马车,马车在冲天的火光中沿着东西长街驶出镇远门。
旷古辽远的天穹下,踏上了前往北域的道路。
……
“冷了吧,用这个暖暖手。”
云景怡把焐热的手炉放到青鸾掌心中,她自小在南疆长大,从未出过远门,此番前往北域还不知会经历什么,一时之间心中浮上一层不安,又沉声叮嘱道:
“从即刻起,你不能远离我一步,否则你出了什么事我无法同你父亲母亲,还有师傅交代!”
景怡姐从未对自己用这么严肃的语气说过话,她定是心中还在气恼自己,林青鸾捧着暖手炉,抿着双唇忙不迭地点着头。
见她此刻乖巧听话如小猫,云景怡心中的气消散了许多,她从木柜上拿起那方小木盒,缓缓抽开,木盒中是那枚染血的箭头,映着车厢中明暗的烛光,闪过一丝暗淡。
沈星煜,我在快马加鞭赶去救你,途中不停歇的话最多五日便能抵达,你一定要坚持住,你还欠我一个约定!
云景怡深深地换了一口气,合上了木盒,她衣衫贴身暗袋中的东西深深硌着肌肤,一瓶是轮回丹,而另一个,便是密陀僧。
“云姑娘。”
坐在另一张小凳上的老者突然开口,他穿着一身深青色棉质长衫,神情精明锐利,他将耳侧贴在中间隔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确定无恙后转过身对她道:
“老夫有一句话,此刻必须要告诉云姑娘。”
他神情肃然,双眉紧皱,定是有什么要紧之事,云景怡紧接着道:
“田医师请讲。”
田医师将声音压得极低,似乎是防着马车外的人听去:
“金羽军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