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式上课后,钟弋大课上的最多,小课基本想起来就去,想不起来就去公司上班了。
钟家产业遍布全国各地,钟权觉得洛京离燕京太远,就与钟弋商量着让他先在秦老爷子的手里历练历练。
秦老爷子在燕京的地位不容小觑,但他是钟家的亲戚,换一句话说,钟弋每逢过年,磕头时,对着坐在上位的秦老爷子叫外曾祖父。
能在外祖的手里历练,钟弋全然没有要拒绝的道理,他接受了父亲的提议。
起先,钟弋跟在外祖身边学习了三个月。
在燕京的政圈里认识了不少人。
随后,外祖又把钟弋安排在他伯祖手里,伯祖带着他在秦氏集团里进进出出。
在燕京的商圈里也认识了一些人脉。
待在伯祖身边久了,钟弋晓得了他表哥跟他考上了同一所大学,经了解才知道就在经管隔壁的物理系。
钟弋小的时候就与他表哥玩的很好,只不过长大后不同校,渐渐交往的也不像小时候那么的频繁。
他有空寻了个机会,在下课后去了隔壁的物理系。
当时实验室里还没下课,钟弋也不过是巡了一圈,就在一众穿着白大褂的人中找到了秦无望。
秦无望百无聊赖似得托着腮,手里摇晃着试管,心不在焉到极点。他浑身那股子落拓劲儿跟从前小的时候一般无二。
钟弋在门口又等了会儿,这空闲的时间里,他莫名想到了初中那年。
记得当时放寒假,秦无望和他的妹妹阿寻,来他家拜年。
他和秦无望外加一个顾牧,嫌在家无聊,相约着去网吧玩,阿寻吵着要一起去,想着也没什么不能带的,所以就一并带去了。
那天,他们玩了没多久就在网吧发生了事情。
导火索是,阿寻的腿被对面的男的猥亵了。
秦无望是个妹控,就这事根本忍不了,他们三个直接跟对面的男的动起了手。
其实,钟弋从来没见过秦无望生气,这还是第一次见秦无望发火,他护犊子的那股子劲儿像极了山中的老虎。
那天也不知道是怎么了,事情层出不穷。
解决了那群猥亵阿寻的人后,他们临走时,又见网吧厕所门口一波同龄的男女生们在欺负一个弱小的女孩。
飘着味道的饭菜,劈头盖脸的浇了那女孩一身!
顿时,他们刚打过架的三人,看着这场面,内心都受到了冲击。
对于这样的一幕,他们做不到,坐视不理。
只因在他们这一辈,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男人不可以欺负女孩子。
秦无望把阿寻护在了身后,钟弋和顾牧上前,对厕所门口的这波人打起了架。
他们彼此双方都没有讨到好,脸上基本都带了伤。
但还好,那个女孩还是成功从那波人的手里救了下来。
……
坐着家里的车回家的时候,车开过超市,秦无望闹着要下车去给阿寻买袜子。
阿寻好像因为被猥亵的事,闹得脸红,拉着秦无望的手,怯怯的劝阻道:“不要了,哥哥。家里有的、有袜子。”
秦无望难得固执,松开了阿寻的手,“等我会儿,三分钟。”
说完就下了车。
他们几个只能在车上等待着。
钟弋分神看着窗外。
那时,天空下着小雨,他看到那个被撒了一身饭菜的女孩,淋着雨,一瘸一拐的进了超市。
距离有点远,钟弋看的并不是很真切,那个女孩再次出来的时候好像手里握了一个盒子。
而后,女孩把身上带着味道的衣服脱了下来,撒气似得把衣服狠狠地甩进了垃圾桶里。
应该是撒气吧,钟弋其实拿不准。
只因让他拿不准的原因在于,当时,那女孩甩衣服时,一脸的淡漠。
女孩也不回家,周身萦绕的孤苦之气,隔得老远钟弋都能瞧见。
她把垃圾桶的盖子盖上,坐了上去。
雨还在下,滴在她的脸上,她的头发上,她的身上,潮湿不堪——
她好似在用这雨洗干净她满身沾染的味道。
钟弋猜测,那雨应该是冷的吧。
只因她手打着颤,将从超市里买的盒子拆开,不是很熟练的捏出了一根烟,学着大人的样子放进了嘴里。
她按了好几次火机,才在夜里把火机打着。
……
她一定很疼吧。
不然,也不会用尼古丁止疼。
她抿着烟,渐渐地,把头垂了下来。
钟弋突然很想说话,很想告诉她:把头抬起来。
可他只是个旁观者。
那天不过是平常的夜,平常的雨,平常的遇见。
而他,只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