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看……」
听我形容着,洛芙薇尔疑惑地歪了歪脑袋:
「没有听说过诶,不过,如果是和赫尔卡莉你的眼睛一样都有星星的话,应该早就传遍整个军队了吧……我会帮你问一问的。」
「嗯,谢谢你。」我说着,对她微笑了一下。
洛芙薇尔总是这样,总能带动气氛,让大家都笑出来。
两个人正聊着天,从医院里面走出来一个用纱布包着右眼的中年男子,下巴上还带着胡茬。男子看见我们,伸着懒腰和我们打招呼:
「哟,赫尔卡莉,洛芙薇尔,没想到能在这里遇见你们啊。」
「下午好,克尔克慎先生。」
我笑着向他问好。
不知道是否是出于年龄的缘故,克尔克慎先生总是把我和洛芙薇尔当成他的女儿安妮,只不过安妮小姐在几年前病逝了。如果她还活着的话,大概和我与洛芙薇尔差不多大了吧。
「真难得啊,天气这么好,可惜不久之后又要开始打仗咯。」
「又要开始打了吗?」洛芙薇尔脸上的笑容有些褪色了。
「是啊,要发起进攻了,没有办法,谁叫我们有一位战争狂国王,和一位战争狂上将呢?」克尔克慎说着,将双手插进口袋里,神情没落地看向远方,「真想,等到战争结束,好回家去啊,总感觉还有好多事,没有和我的妻子做呢。说起来,战争结束后,你们准备到哪里去呢?」
一提到以后的规划,洛芙薇尔立刻来了劲,滔滔不绝地讲着她的梦想。
「我准备报考艺术委员会,成为一名剧作家,等到我的戏剧演出了,克尔克慎先生和赫尔卡莉可一定要来捧场哦,我请你们看!」
我笑着点点头,答应她一定。
「那么赫尔卡莉呢?」
忽然被问起来,我有些迷茫,思索着回答道。
「大概,会回到城堡中,继续和坎索尔老师学习魔法吧……」
「赫尔卡莉是魔法使协会的魔法师,可厉害了,」洛芙薇尔向克尔克慎解释道,「她老师是魔法使协会的会长坎索尔·莫塞斯特。」
「没有那么厉害啦,你太夸张了。」
三个人正谈笑着,忽然走过一个沉着脸的男子,看见我们在这里无所事事地聊天,十分不乐意地说道:「在做什么,马上开战了,快回去准备!」
说话的人叫做埃瑞里,是一名没落的贵族。
「知道啦知道啦,吵死了哎!」洛芙薇尔朝埃瑞里做了个鬼脸,把他打发走了。
「那么先这样吧,下次再聊……嗯,等到下次,我找一片树叶,给你们吹一曲。」克尔克慎笑着揉了一下我的头,转过身去要回医院里收拾自己的东西。
「克尔克慎先生——」
我喊住了他。
「怎么了?」
「……」
我深吸一口气。
「请一定要活着回来。」
「嗯,放心吧,我答应你们。」
——
战争很快再一次打响了,随着第一个伤员被送进医院里,我们也开始了忙碌。受伤被送过来的士兵渐渐多起来,医院的床位已经开始不够了。我和大家一样忙得不可开交,只能尽量做得麻利一点,能多帮助一个人是一个人。
有很多人的生命都在我的忙碌之间悄然逝去,还有的人甚至没来得及被送回到医院,便先死去了。我忽然看见两个人搀着一个二十来岁的黑发军官,那名军官的衣服被肩膀上不停地流出的鲜血染成了深色,血液滴落在地面上,与泥泞一同拖了一地。
「雷因布洛斯少校!」我惊呼一声,赶紧喊人去给他看看,自己也跟着跑了过去。
「前线的情况并不乐观,」搀着少校的埃瑞里强撑着说道,他的头部也在不断地流着血,「少校的肩膀被敌方的士兵刺穿了。」
洛芙薇尔听见我喊人,很快就跑过来了,她检查了一下雷因布洛斯的肩膀,本就灰青的脸色更难看了。
「好严重的伤……整个肩膀都被刺穿了。」
我正想说点什么,一直咬紧牙关的雷因布洛斯忽然生气起来,听得出来他的声音因为伤口的剧痛有些颤抖。
「还愣着干什么,赫尔卡莉,这里用不着你,还有更多伤员等着呢!」
我被他吓了一跳,抬到半空中的手顿了顿,随即放下了,但我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情形:无数重伤的士兵痛苦地躺在床上,□□着、抽搐着,没有床位的只能靠在床边,喘着粗气,忍耐痛楚。于是我很快调整好状态,朝他鞠了一躬,转身赶紧逃离这里,把这个臭脾气的长官留给洛芙薇尔应付。
一名护士手忙脚乱地端着一盆水从我身边经过,见我闲下来了,便将手中装有酒精的瓶子连同一团棉球一起塞进我手里:「三号床的士兵有些严重,年纪又小,但目前只能做紧急处理了,拜托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