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可以是你的。”
“我不能要。”
萧暮闭了闭眼,深呼吸,忽然从椅子上翻身而下,黑色睡袍松松垮垮地系着,胸前的瓷白在黑布的衬托下更加亮眼,他缓步而下,修长笔直的腿在长袍间若隐若现,最后行至谭果面前。
“你的武功是从哪学的?”
他微微俯身,凤眸微眯,压低后的声音危险而神秘,天然的体型差异加上自小培养出的优越感,让谭果感到几丝压抑。
她不喜两人之间的距离,后退了一步,一边回道:“我不会武功,单纯力气大。”
“呵,你以为我会信?”
谭果用奇怪的眼神看着对方:“您信不信与我无关。”
“你当真油盐不进。”
“我很奇怪,萧先生,”谭果平静发问,“你似乎很不希望看见我,但您为何不去找萧叔取消合约,反而一直为难我?”
对方沉默,站直了身体后,谭果仰头抬眸只能瞧见对方眼皮微合,长长鸦羽般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阴影,将眼底深深隐藏在黑暗处。
对方没有吭声,谭果便自顾自说道:“我只是想履行合同里的义务,别的我一概不求,您也不用担心我会产生不该有越界的想法。”
“若有一日我产生了逾越的想法,我自会离去。”谭果顿了顿,十分郑重地补充道:“您不要低估了学分对大学生的重要性。”
对方依旧沉默不语,最后,她轻松一笑:
“萧先生,接下来咱们合作愉快。”
谭果心中暗暗叹气,想到安迪说希望他们能做朋友一事,只怕得等下辈子了。
对方回到了自己高高在上的宝座之上,而谭果默默回到小角落席地而坐。
接下来的气氛十分沉默,空气近乎凝滞在空中。
只有谭果每隔五分钟抬头望一眼那上方沉思模样的男人。
直到午饭时间。
谭果的午饭和萧暮在一处。
华丽的宛若古世纪皇室宴客厅的餐厅,十多米长的餐桌上只坐了谭果和萧暮两人。
面对和谭果同桌,萧暮似乎十分不满意,但得知是萧叔的安排后,他没再多说。
在雇主家的第一餐,味道不错就是气氛不行,谭果放下餐具,边擦拭着嘴角心里评价。
萧暮不愧是从大家族培养出的养尊处优的大少爷,吃饭前特地换了一身灰色丝绸衬衫配束脚裤,披散的墨发被一同色系的丝带束在身后,露出一整张无暇面容。
两人面前都摆着一排繁复的餐具,谭果只用了里面的一双筷子和勺子,但对方却有条不紊地像做手术般,吃一道菜往往会用到两种甚至更多的餐具。
同样的饭,对方吃了整整一个小时。
时间漫长到谭果最后改为撑着下巴看对方吃饭。
不得不说,对方不开口,还是很好看的一副美人进餐图,每一口细嚼慢咽,动作优雅,举止投足间流露的是上流社会的严苛教养,直叫谭果大开眼界。
对方漱过口后,细细擦过嘴角,放下餐巾,这才抬头,直直对上谭果的眼神。
“我会让萧叔取消合同,学分一分不少给你。”
谭果惊讶地挑了挑眉。
“你回家吧。”
说罢,他站起了身,转过身,独自一人走在深不见尽头的走廊,背影伶仃,透露着一分寂寥之意。
谭果站在光下,看着对方的背影越走越小。
她眨了眨眼,这里太安静了,安静到仅仅半个上午就让她觉得这世间仿佛只剩她和他两人。
想了想,她抬脚离开。
……
感受到身后靠近的脚步声,萧暮停下脚,转头看见匆匆跑来的谭果,他双眸微怔,抿了抿嘴角,问道:“你怎么来了?”
谭果微微喘气,伸手揉着自己坠坠的肚子,回道:“合同没取消,我还不能离开。”
听了谭果的话,萧暮顿了顿,什么都没说,只是垂眸掩了眼中光亮,转过身继续脚下的路。
他回了书房,点开了和萧叔的通讯。
谭果自觉停在门外。
……
“我知道那件事后你就对所有人都持有戒心,也不愿与心理医生交流,这些我都理解,但是你不能把自己封闭起来,孩子,你才二十三岁啊!”
“萧叔,您放心,我自己的身体我有数,我现在还不想死,我还有很多事没做,还有很多人没见……”萧暮说着声音渐渐低沉起来,眼神带上几分阴沉。
萧叔看着对方长得愈发像他母亲的模样,软了心,叹了声,“复仇一事急不得,那可是你”他停住了嘴,那个名字是如何也吐不出口,“需得细细谋划,你可不要冒进!”
“萧叔,您说的我都明白,真的,放心吧,我心里有数。”萧暮抬眸,嘴角微勾,眼角带笑,俨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