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咱们重新认识可好?”
他缓缓握住她的手,继而小心翼翼地拉至胸前。
目光如炬,皎皎皑皑。
“君子言而有信,更遑论一国之君。”宋忍冬神色清冷,果断抽离。
救人时,义无反顾。冷静后,疏漠无情。
蓟春婴很想问问她,那一日她脑海里到底在想什么,她可以不救他的。然而顾忌她的身体,喉结微滚:“我对珍娘步步忍让,可珍娘总这么强硬,你究竟想做什么?”
宋忍冬视线赫然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睛,不觉讥笑:“何来忍让,谁敢强硬。蓟春婴,我们约定过了。”
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这便是他们最好的结局!
蓟春婴胸腔内猛地泛起酸涩,他强忍不虞的冷声追问:“看见我,果真难受?”
丰神俊逸,俗世贵胄。纵才俊如斯,与她何干!
“你不必妄自菲薄,你我之间早已厘清。”宋忍冬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她越这样,蓟春婴反而认定她再狡辩。
毕竟如宋忍冬这般刚毅的女子,绝不愿泄露心迹。
戏中人不知春秋,执棋者身在此山。
宋忍冬浓睫似蝶,无意苦争辩,唇畔蓦然牵起一抹淡笑:“救你,本就理所应当。我累了,恕不相送。”
试问天下人,谁会置九五至尊于不顾。这趟出行,她本就奉命而为。
一场交易,两处清欢。
对于她的回答,蓟春婴执拗的拥住她,孤注一掷道:“别乱动!”
几近绝望,宋忍冬麻木地躺在他怀里。
“伤口彻底愈合前,你不许再管商队的事,一切有我在。”
“五年前,我曾在荒漠迷途,险些干渴而死。四年前,同南笠人做生意,在密林里与困兽斗了数日。甚至三年前,遇到你时,恰逢我丢失路引百感惶惶。当然,这些都不过是记忆里的浮光掠影。”
宋忍冬注视着他的黑眸,冷厉无比:“你帮我一时,能助我一世吗?”
莫说他是高高在上的君主,就是个普通男儿,给予与被给予亦有尽头。
宋忍冬不愿依赖他人,更不会将自己的人生交给别人。
他要的,她给不了,也不想给。
“可以,你信吗?”
蓟春婴俊颜寒彻,倏地松开长臂:“来日方长。”
承诺太轻,相守渺茫。
做皇妃,成为深宫禁庭里的折翅鸟,这是宋忍冬绝对不能接受的,而且他并不爱她,无非是某种占有。
宋忍冬眉峰骤挑,顷刻间转移话题:“你有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赵大夫已经查出来了,那夜有人在饭菜里下药。如今我需要追查证据,你不要再来了!”
“这是你的真实想法?”蓟春婴气息大变。
“对!”
“货物丢失大半,看护折损数名,王斌身为领队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若这样到达目的地,你宋忍冬势必一事无成。”他凛目暗瞥,公事公办,不复之前的体贴。
“照你这么讲,我才最该承责。眼下商队团结为首要,山贼们抢走货物,即便分赃也会外销。据此最近的城镇有两个,其中潭州最为繁华。我知道自己该做什么,还望阁下尊重他人。”
一番话费尽心力,宋忍冬捂着胸口连连喘息。
“拭目以待!”
蓟春婴端起药碗,一把递到她手中,语气极为不善:“那就养好身体,免得来日一场空。”
“多谢。”汤药刺鼻,宋忍冬仰颈一饮而尽。
晦暗不明中,蓟春婴清冷的森笑,没由来的抵近。
咫尺之遥,呼吸可闻。
宋忍冬瞬间慌促,愤恨的挥起粉掌。
下一刻,蓟春婴表情阴沉地离去。
“主子,您的脸——”
后知后觉的抹奴讶然闭嘴,接着冷若冰霜地挡住小菊的视线,“看什么看,还不赶紧去照顾你家少爷。”
“切……”
小菊转身掀帘而入,不解地挠头:“少爷,您的伤口怎么裂了?”
宋忍冬眼眶通红,润眸朦胧。
哪怕再迟钝,小菊也反应过来了,她压低声音痛骂:“看着一表人才,岂料是个斯文败类。少爷,他有没有——”
“无事,呆会儿你将王大哥喊来,我有些事要交代!”
潭州野亭,廊下负手而立的高大男子勃然大怒,桌上的玉杯更被摔了个粉碎。
“将军息怒,都怪小的办事不力。”
“同行的那个男人,究竟是谁?”
问话的人,正是一路追踪的吐玉耆。
“这个……属下不太清楚。”
吐玉耆收起所有情绪,恨意十足的下令:“若非他多事,何需如此耗费。继续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