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居然都一清二楚,还为了他威胁王蓝田……
可是为什么他的名字排在梁祝后面?还排在可恶的谷心莲前面?连谷心莲她娘都只比他低一等!
看杨仪朝他打招呼,一路小跑来找他,马文才心情好些,但还是不快道:“你根本不怕血。”
她给王蓝田擦血擦了一手都没有发病。
所以一直以来他的小心翼翼算什么?
他还默默地保护她,结果她比他想象的强悍的多?
“我又不是见血就疯。”杨仪歪头,“你怎么在这里?不会是跟踪我们……”
“我没那么无聊!”马文才打断她,看杨仪一副看破不说破的样子心中窝火,“为什么不杀了王蓝田?这里人不知鬼不觉,也省得以后麻烦。”
他说杀人就跟喝水似的,杨仪突然觉得自己又变成好人了,毕竟刚才她入戏太深自己想起来都怕,看到谷心莲那一下她都感同身受的脑袋疼。
但想想,也只能以王蓝田罪该万死来说服自己。
“王蓝田不能死在书院,会给山长惹麻烦。”杨仪找个理由应付他。
马文才接受这个理由,毕竟杨仪受山长照顾颇多。
他看看杨仪,这些天他憋了一肚子话要跟她说,但见到真人后又无从说起。
他想了想,道:“看来你以后打算留在书院了。”
杨仪点头。
“那你说过帮我料理后方也是谎话?”
杨仪马上否认:“什么叫也是谎话?我只对你说过一次谎,但不是这句!我留在书院也可以帮你啊,我可以给你推荐人才过去嘛。”
“只说过一次?”马文才眯眼,危险地盯着她。
杨仪坦然:“反正不能告诉你,你以后就知道了。”
马文才发现她是女的是迟早的事,但拖一天是一天。
显然马文才不会放过她,追着她问是哪句扯谎,杨仪烦他不行,捂耳朵跑回藏书楼才算罢。
自分房后马文才第一次进藏书楼,到杨仪住处,看她这里收拾得井井有条,心里一阵难受,吃味道:“除了我,别人是不是都来过这里?”
尤其梁山伯和祝英台。
杨仪知道他抱怨自己没邀请他来参观,一边好笑一边按住他肩膀把他推到自己床边坐下:“好啦,马大爷,床您坐着,茶您喝着,书您看着,扇子我给您扇着,还有什么不满的,您尽管吩咐。”
马文才受用得很,舒服道:“还缺个人给我念书。”
杨仪深吸口气,缓缓送出,心说不气不气。
“……乃命羲和,钦若昊天,历象日月星辰,敬授民时。分命羲仲,宅嵎夷,曰暘谷。寅宾出日,平秩东作。日中,星鸟,以殷仲春。厥民析,鸟兽孳尾。申命……”
还是熟悉的声音。
马文才一脸放松,他听了会儿,始终盯着杨仪脖子看,盯得杨仪颇不自在,停下来问:“你看什么?”
马文才道:“你的伤好了吗?”
“早就结痂啦。”
“……”
最关键的话却说不出口。
杨仪看看他,心中了然,冲他一笑:“我早说过我不在意的。”
“……”
马文才一改心虚,蛮横地靠床一躺,双腿叠起伸直,双手一枕,闭上眼老神在在:“谁叫你停了?”
杨仪看他闭眼还偷笑,朝他努一下嘴,继续背:“申命羲叔,宅南交,曰明都。平秩南讹,敬致。日永,星火,以正仲夏。厥民因,鸟兽希革。分命和仲,宅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