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名要用东海现捞的鱼翅来煲汤,很多沿海的居民因为交不出菜品而被喂了鳄鱼——啊忘了说,沔州虽然有个三点水却根本不靠海,所以我也不知道那些哭诉遭遇的渔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总之一大堆黑锅从天而降,王爷您接好,现在只要提到你的名字连三岁小孩都不敢哭闹了。”
饶是泰山崩于前而不变色的夏胤荣,听到这里也不禁面容扭曲,憋了半天问了一句:“科学呢?合理性呢?”简直是妖魔化级别的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金七七咯咯地笑了起来:“这就是个脑洞,思想无罪,你想跟它谈什么合理性?”
“不过,我对所谓的义军也没什么好感。”她秀眉一蹙,忽然问道,“阿松对你的态度是不是不大好?”
“嗯,能感觉出来。”夏胤荣回想了一下,确实,这个叫阿松的侍女对他很不友善,”难道……?”
“阿松是住在边境的部落成员。朝廷和义军打起仗来,她家就被战火波及到了。阿松曾经被义军以查奸细之名虏去,如果不是被我发现,大概会沦为玩物禁脔吧。”说到这里,金七七的表情变得严肃了,“这群起义军,虽然打着替天行道的幌子,其实每到一个地方就变着法儿抢钱抢地抢女人,就连征兵广告都写得像黄色网站。大概是信奉了弱肉强食的铁律吧,万一强征不成他们就会找个借口把人关起来,威胁引诱直至就范,口口声声说着保护,却将很多无辜女性玩弄致死……哎,我看不下去,就找了个训练女兵的借口,把那些可怜的妹子都收容到了帐下。”
“在历史上,这样的事屡见不鲜。”
“我知道啊,甚至比这凶残的也很多。但是……”作为一名受过现代文明教育熏陶的二十一世纪正常人,金七七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不能坐视,“就算是在虚拟世界,如果眼睁睁看着这些发生而不加阻止,我依然会良心不安。”
“那时候,我离家出走,本来是抱着主意要去朝廷那边看看情况。结果系统不准叛变阵营,我也很无奈。而且,从所有人都苦大仇深恨不得把这荣王爷碎尸万段来看,这朝廷和起义军也就半斤八两。毕竟是同一个人的臆想嘛。”说了一大段话,少女摊了摊手,丝毫不掩饰脸上的嘲讽之色,“能开出这种脑洞,真不知道该说是尊重历史还是低俗残暴。总之给他俩字:没救。”
夏胤荣默默听着她抱怨,他才刚到这个世界,对七七所说的一切没什么实感。不过,从逻辑分析的角度而言,他也觉得这个脑洞世界还是快点结束的好,毕竟根据七七的说法,这个世界的系统相当顽固——也就意味着,脑洞主人对其精神世界的掌控力异常惊人,乃至近乎完美。
六年来,金七七所能做的仅限于“救下无辜女性”这一点。隐隐然,夏胤荣竟有种不妙的预感:这一次的脑洞源头,恐怕比他们想象中更难缠。
“七七,你有怀疑对象吗?”他下意识地问。
“我倒是希望有啊。”金七七苦恼地托着下颌,长长叹息,“要不是为了等你会合,像这种糟糕透的地方我连一天也不想多呆——虽然直到现在,我也没找到这个脑洞世界的源头。”
“常理推论,脑洞主人会让自己化身为该段剧情中最核心、起主导作用的人物。”夏胤荣提醒道。
“是啦,你都说了是‘常理推论’,我当然也是这么想的。但周靖业那个家伙,横看竖看都是一贼眉鼠眼的投机客,想法一天一个样……我跟他合作简直就是当免费保姆的命,痛苦得一塌糊涂。别说传说中的领袖气场了,就算猪脚光环我也没见他开过。”一提到义军领袖,金七七就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上司爱折腾我能怎么办啊我也很无力好吗?这起义军各有各的出身,各耍各的心眼,人际关系跟一团乱麻似的还没个革命纲领。每个人都是一副听天由命走到哪步算哪步的态度,鬼知道谁才是那个万恶之源?真要有剧情主角,我赶脚非得是老天爷不可了……”
“你的怨念真不小。”随便一句话居然惹来这么一长串吐槽,夏胤荣也不禁为了那个素未谋面的义军首领点蜡,暗暗诧异这哥们儿该有多能作死。
“那必须啊。你倒试试看一会儿当赵云杀进长坂坡一会儿当关羽过五关斩六将一会儿当诸葛亮摆空城计一会儿当于谦擦土木堡之变的屁股?我特么就差当王莽直接篡位发动改革了。”金七七阴森森地笑了,夏胤荣想,估计谁也没见过白羽公主这副狰狞的表情吧?“他要是脑洞主人那该多好啊。咱现在就走,不仅解决了问题还能名正言顺地揍他个生活不能自理!”